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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突然炸開尖銳的耳鳴,整個世界都在嗡嗡作響。
我跌跌撞撞沖進療養院時,一個認識我的護士,紅著眼遞來一個帆布包,
“節哀,這是你媽媽......”
背包突然變得千斤重。
我跪在走廊上發抖,消毒水混著眼淚嗆進喉嚨。
顫抖的手指拉開拉鏈,最上面是我去年送她的智能手機。
屏幕亮起的瞬間,我血液都凝固了。
手機里全是我的床照,我一張張劃過去,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照片里全是我,在酒店,在床上,衣衫不整......
原來,媽媽是看到這些照片,受了刺激死的。
她躺在病床上最后一刻,看到的竟是女兒最不堪的樣子。
三十八度的盛夏,我的心卻結了冰。
我徑直走向律所,拿到文件后回到別墅。
推開門,就看見許青青擺弄著一臺嶄新的徠卡相機。她抬頭瞥見我,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我聲音冷得像冰,“照片是你發給我媽的?”
她裝模作樣地歪著頭,“什么照片呀?”
我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得她踉蹌后退。
“哈哈哈!”她捂著臉突然大笑,“對,就是我發的!你能拿我怎樣?少辰現在連你們那些破事都不記得了!!”
她惡毒地舔著嘴唇,“你床上功夫一定很差吧?照片里翻來覆去就那一個姿勢。”
“知道嗎?”她炫耀地晃著白嫩的腳踝,“他說我的腳是他見過最美的,比你全身都誘人。”
“每次完事后,他最喜歡......”她故意壓低聲音。
“閉嘴!”我攥緊的拳頭在發抖。
“識相點就趕緊滾,”她輕撫著的小腹,“等我生下時家的繼承人......”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
“姜云淼!”暴怒的吼聲突然炸響。
下一秒,劇痛從小腹傳來,我被時少辰踹倒在地。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我,“就為塊破玉牌?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將許青青護在懷里,看我的眼神比陌生人還冷漠。
我強忍疼痛,顫抖著掏出離婚協議,“簽了吧,一切都結束了......”
時少辰冷笑,“原來鬧這么大就為多要點錢花?”
他看都不看就簽下名字,“夠了嗎?”
協議扔在我臉上時,許青青偷瞄到內容,臉上瞬間閃過狂喜。
時少辰心疼地撫上許青青的臉頰,“疼不疼?她打你幾下?”
許青青立刻紅了眼眶,聲音帶著哭腔,“十下!好疼啊少辰哥!”
“你胡說!”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我只打了兩下!”
時少辰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我,溫柔地對許青青說,
“那寶貝打回去好不好?十倍奉還。”
許青青假惺惺地猶豫,“可是,她畢竟還是時太太......”
“怕什么?”時少辰冷笑,“我讓你打,你就打!”
許青青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揚起手狠狠扇了下來!
“啪!”
她尖銳的指甲在我臉上劃出長長的血痕,溫熱的液體順著下巴滴落。
時少辰皺了皺眉,卻終究沒有開口。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清脆的巴掌聲。
“夠了。”打到第十下時,時少辰終于出聲。
他牽起許青青的手,“消氣了嗎?帶你去買新出的愛馬仕。”
許青青瞬間高興起來,“好啊!”
許青青經過我身邊時,突然狠狠推了我一把,“哎呀,不好意思呢~”
她嬌笑著,看著我從口袋里掉出的骨灰罐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手指被瓷片割得鮮血淋漓。
許青青又“不小心”碰倒了茶幾上的花瓶。
水傾瀉而下,將母親的骨灰沖散成渾濁的泥漿。
“你——!”我抬頭赤紅著眼瞪她。
時少辰已經拽著她往外走,“別理這個瘋女人。”
我跪在一片狼藉中嚎啕大哭,看著母親的痕跡被污水一點點吞噬。
我什么都沒帶就沖出了別墅。
“去南城。”我打了倆出租車。
司機聲音有些疑惑,“小姐,南城要開五小時......”
“多少錢都行。”我盯著后視鏡里漸遠的別墅,“立刻走。”
我什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