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欺騙
當年，清剿魔教時，是他提供的毒術。
他和莊清海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
可師父不喜歡仙宗的條條框框，又見仙宗被世家壟斷。
對那些沒有好出身的孩子，哪怕資質優異，也不收入門下。
因此他便決定離開仙宗，自立門戶，實行有教無類。
從那后兩人再無交集。
最近一次交集就是莊清海來向師父尋求幫助。
用他的毒術，幫他清剿魔教。
恰好師父也聽聞魔教的諸多劣跡，便答應了。
與其中的細作，里應外合給我下毒。
所謂千機劇毒，無色無味，難以分辨。
事后師父才發現異常。
所謂的煙羅魔教里，除了我一個有修為的，其他所有人竟然都是是一群流離失所的孤兒寡母。
他們身上只有微弱的靈力。
那場清剿后，無一人存活。
師父得知真相后，便始終耿耿于懷，還與莊清海大吵了一架。
恰好沈之衡將墜下山崖的我帶回靈溪派。
因此，他也發現原來他下毒的對象，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所以對我的好，不僅是出于血緣的關心，也是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得知真相后，我內心五味雜陳。
理智告訴我他們也是被蒙騙的，可我想起煙羅的那些孩子們。
到死都還在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替我攔下追兵。
我就又不能不怪他們。
淚水落了一滴又一滴，卻誰也沒說話。
師父紅著眼眶低下頭，不敢看我。
良久，他啞著嗓子說。
“他莊清海早就對我靈溪派不滿了，我與他觀念不和，他早晚要對付我，所以你不用擔心是自己的原因。”
“在靈溪派里，至少我們還能護著你。”
“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和之衡好好的，我便沒有遺憾了。”
可經過上次的事，我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再嫁給沈之衡了。
我不想耽誤他，更不想拖累他。
他這般清風霽月的君子，應該娶一個干凈的，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可問起緣由，我卻不能告訴他。
因此沈之衡郁郁寡歡，整日借酒消愁。
為了避免見到我尷尬，便自請下山去幫村民驅除邪祟。
滅門那天，師母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
師父告訴我，他想在今日告訴大家我的身份。
我在房內躊躇了許久，才到大堂。
卻看到了我永世難忘的場景。
所有人全都嘴唇青紫，倒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抽搐。
這是千機劇毒的中毒癥狀。
無色無味，確實是連師父也可能發現不了。
但這毒藥是師父秘制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能知道毒藥配方的，只有可能是當初為了鏟除魔教而接觸過的莊清海。
看眾人的癥狀，這分量下的比我當初還要重許多。
“鈺兒，殺了我。”
“求求你。”
在眾人的苦苦哀求下，我拿起沈之衡離開前送我的那把隨身佩劍。
一劍穿喉，結束了所有人的痛苦。
圍觀眾人頓時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所以，靈溪派滅門的兇手竟然是莊清海？！”
“這么說，沈仙君豈不是認賊作父了？”
“沒想到自己追尋了五年的真相，竟然是自己的義父，可憐可嘆啊。”
“不對啊，這樣的話，羅鈺為什么要自盡呢？”
“難道是被莊清海殺人滅口？”
沈之衡周圍的靈力逐漸不穩，竟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我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即將墮魔的邊緣。
“不，不是這樣的！”
五年多沒有說過話，我已經快忘了是怎么說話的。
好不容易，我的靈魂才發出粗糙嘶啞的聲音。
“沈之衡，他們在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