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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末世第三年,沈知州的首領妻子為了救陌生的男大學生丟了半條命。
安全區最好的腦科醫生都判了何宛死刑,沈知州卻寸步不離地照顧了她七天七夜。
她終于醒了,看著他的眼神卻滿是防備。
“你是......?”她聲音嘶啞。
“我是沈知州,你的丈夫。”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何宛眼神更加困惑,她艱難地搖頭,“抱歉我好像不認識你。”
沈知州只覺天旋地轉。
他翻出他們的合照,指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甚至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她親手紋的小小玫瑰。
“去年喪尸圍攻東區,你為救我肋骨斷了三根,結婚紀念日那天,你在廢棄加油站找到一盒巧克力,我們分著吃完了......”
他語速越來越快,仿佛只要說得夠多就能填補他記憶的空白。
可腦科醫生檢查過后告知他:何宛被山上滾落的流石擊中,記憶混亂,唯獨記得白景。
這個名字像一把冰錐刺入沈知州心臟。
白景就是何宛舍命相救的男大學生。
沈知州僵硬的扭頭,隔著玻璃看著大病初愈的何宛溫柔地替白景拂去額間碎發。
曾經只屬于他的溫柔現在屬于另一個男人。
一月后,沈知州沉默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卻在安全區大門被人攔下。
跟何宛在末世出生入死的兄弟紅著眼勸他:
“沈哥,要是首領恢復記憶知道你走了,她會瘋的,她現在只是......認錯人了而已。”
“就算你不為首領考慮,你可是醫療站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你要是走了,我們怎么辦?”
沈知州沉默很久,最后還是選擇留下。
他看著何宛為白景挑選上好的晶核供白景覺醒異能,卻總會在看到跟他相配的治愈系晶核時停頓兩秒;
他聽著她對白景說情話,卻總在深夜夢囈時喊著他的名字;
他以為何宛心里有他。
直到擊退尸潮的慶功宴上,他折返拿藥箱,看見何宛站在落地窗前,在一眾手下面前譏笑出聲:
“裝失憶三個月,他居然還不走,真是蠢的可以?!?/p>
玻璃上倒映出她清醒銳利的眼神,哪有半分失憶的模樣。
原來這場戲,不過是要看看——
他到底能為他卑微到什么地步。
大廳里針對沈知州的話題還在繼續,
“首領,要不別測了?你跟白景曖昧不清,沈哥為了不刺激你硬是連話都不敢說重一點,我看他對你簡直是死心塌地沒跑了。”
“話不能這么說,男人的心海底針可不是說說,首領可是異能界的天才,沈知州只有通過考驗才配得上首領。”
“難道只有我發現白景那男人跟沈哥年輕時候長得像嗎......”
......
何宛的兄弟討論著該如何實施下一輪的考驗。
沈知州卻半點都聽不進去,渾渾噩噩地退了出去。
回到他和何宛曾經的家,屬于他的房間早就被白景占領,只剩下雜物間。
父母雙亡,弟弟在末世爆發前便失去聯系,他和何宛算是早期覺醒異能的那一批人,便互相扶持著建立起這個小型安全區。
期間的腥風血雨,爾虞我詐他們都挺了過來。
原以為他們之間情比金堅。
所以即使這次何宛忘了他,他也愿意伏低做小等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可現實卻響亮的給了沈知州一巴掌。
蜷縮在雜物間角落,思考著是去是留時。
視線卻落到角落里已經落灰的衛星電話上。
試探性的撥出記憶中弟弟的電話號。
“喂,請問你是?”
“小朔,是你嗎?”
幾乎同時出聲的兩人瞬間沉默。
穩重的男聲試探性開口,“哥......?”
被何宛欺騙都沒哭的沈知州瞬間紅了眼眶,“小朔,這幾年你到底去哪了?”
聽到弟弟這幾年來都在國家安全區當兵,并且現在已經是異能者小隊的隊長時,沈知州便徹底放下心來。
“哥,我剛讓技術科查了查你的位置,七天后等我休假我就沿著國道去接你。我馬上要出任務了,哥切記要待在安全的地方等我。”
叮囑完,對方便急匆匆地掛斷電話。
“你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