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沒懂薄厭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怎么來的。
等她試圖拉住薄厭行的手時,卻被后者決然地甩開。
然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剛剛那些話,薄厭行打算親自跟時念講一遍。
可是剛到時念的病房外面,就看見那里圍了一群人,他們慌亂地搶救:
“讓讓!讓讓!病人情況危急!”
病房外一陣嘈雜,醫生護士推著急救設備沖了進去,場面混亂得仿佛末日降臨。
那一刻薄厭行瘋了。
他猛沖進去,聲嘶力竭地喊著:“時念——!”
“讓開!她是我老婆!我看看她怎么了!”
可他剛一闖入,身形卻突然頓住了。
床上……
不是時念。
薄厭行仿佛被人當頭一棒,腳下一陣發軟,連聲音都帶著不自覺的顫意:
“她……她呢……”
醫生皺眉看著他,剛要回答,卻被發瘋了的他一把拽住衣領,嘶吼著問道:
“時念呢?!她去哪了?她剛剛過敏了!你們是不是沒有能夠搶救回來?”
醫生被嚇得冷汗直冒,連連搖頭:“我們根本沒見到時念……她不在病房里。”
病房一瞬間安靜得像墳墓。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場誤會。
薄厭行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猛然回頭,將整個病房翻了個底朝天。
他拉開衣柜,掀開床底,把每一扇窗簾都拉開。
可她不在。
她真的走了。
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挖出,薄厭行眼底的血絲密布如網,一滴冷汗順著鬢角滑落,唇色發白。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著那個從來就沒有撥打過的電話。
不出所料——
一片忙音。
那一刻,薄厭行突然生起了一種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念頭。
她……
不要他了。
時念失蹤的第三天,薄厭行的情緒幾近失控。
他已經翻遍了整個醫院,甚至調動所有薄氏能調用的關系,將整個京市都翻了個底朝天。
但她就像徹底蒸發了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查!”
他一腳踹翻眼前的桌椅,咬牙切齒地吼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我要她親口告訴我,她憑什么敢走!”
秘書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猶豫幾秒,還是將一份文書遞了上去:
“我們的確沒有查到時小姐的痕跡,但是卻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您……最好親自看看,是有關您母親的。”
這是一份被塵封許久有關于薄厭行媽媽當年跳樓的事情。
薄厭行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時候,他趕到墜樓的母親身邊時,猛然抬頭之際,看到的就是趴在樓頂天臺邊上的時父。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堅定地認定,是時念的父親害死了他的母親。
可是現在。
文書里面躺著一張清晰的照片。
上面是薄厭行媽媽被人推下樓的場景。
推他媽媽下樓的那張臉他認得——是顧瑤的媽媽。
他隨她去墓地拜祭時,見過無數次那張臉。
那個時候顧瑤還在他的懷里哭,說著她媽媽因為車禍去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