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孤兒,是奶奶含辛茹苦把我養大。
生日那天,老公為哄白月光帶女兒去刨了我奶奶的墳。
我質問他為許要這般對我?他卻滿臉不在乎。
“薇薇父親剛死,讓你奶奶讓個位怎么了?”
“這是塊風水寶地,你奶奶住得明白嗎?”
一旁五歲的女兒也應和道:“就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怎么有你這種媽?”
眼看著老公就要挖開我奶奶的墓碑,我跪下來苦苦哀求。
“求求你們,這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求你不要驚動她老人家!”
女兒看著跪在地上的我笑了,將奶奶骨灰壇打翻在地。
“讓薇薇姨姨難過的垃圾東西,都該死!”
“這死老太婆就不該在這!”
我心如死灰,提出離婚。
這白眼狼女兒和這狗屎般的婚姻,不要也罷!
1
我生日那天,陸逸塵說公司太忙,沒空陪我。
而女兒,也被他一并帶走,現在都沒回來。
于是我一個人回老家祭拜奶奶。
空空的老宅里只有我一個人。
看著涼透的飯菜,陷入了沉思。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生日陸逸塵扔下我一人。
我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是奶奶把我親手養大。
她過世后我每年生日都會來給她掃墓。
實在沒有胃口,簡單吃一點后,我把飯菜都倒了。
躺在沙發上冥想的瞬間,江茹薇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
【不好意思啊霸占了你的老公和女兒。】
【但我養父前幾天剛過世,逸塵怕我難過所以就過來陪我了,姐姐不要多想哦!】
緊接著,江茹薇就給我發來了一張圖片。
【等舉行完葬禮,我就把你的親親老公還給你。】
江茹薇的語氣里,聽不出難過,更多的是得意忘形與挑釁。
而我點開圖片后,血液瞬間凝固了。
因為我在他們正在刨的墓碑上的照片中,看到了我奶奶那張慈愛的臉!
他們居然在掘我奶奶的墳!
而我此生最愛的兩個人,正在一臉歡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血液在身體里沸騰,我氣得當場打電話過去質問。
可打了三次,依舊被對面直接掛斷。
我直接開車殺了過去,邊加速邊瘋狂打電話。
準備打最后一次時,對面終于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陸逸塵極其不耐煩的聲音。
“你煩不煩啊?都說在忙了打那么多電話干嗎?”
“不就是一個生日嗎?有什么好過的?你都幾歲了?還需要人陪”
“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跟我鬧,喬婉念你到底煩不煩?”
“呵!”我怒極反笑,“所以你說的在忙,是忙著和江茹薇去掘我過世六年奶奶的祖墳?”
聽到這,對面瞬間安靜了。
空氣如死一般寂靜。
緩了一會兒,對面吞吞吐吐回應道:“你……你都知道了?”
“你聽我和你解……”
我倒想聽聽他的狗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象牙。
可陸逸塵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一旁的女兒搶了過去。
“你這個黃臉婆煩不煩啊?”
“吃爸爸的喝爸爸的,你憑什么兇爸爸?”
聽到女兒的聲音,我態度瞬間緩和了下來。
我不想讓女兒參與大人之間的爭吵,只能壓下怒火耐著性子跟女兒解釋。
“漫漫,爸爸媽媽不是在吵架,你把電話還給爸爸好不好?”
可我的溫和態度,換來的卻是女兒的變本加厲。
女兒用稚嫩的口音,大聲地沖我怒吼:“是是是,你們不是在吵架,是你這個母老虎單方面兇爸爸!”
“讓我再聽到你罵爸爸和欺負薇薇姨姨,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女兒直接掛斷了電話。
淚從眼角滑落,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后飆出最快的車速,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那里。
可奶奶的墓碑已然被挖開了。
2
血夜在身體里沸騰,我氣到渾身發抖。
過去質問陸逸塵為什么要這么做時,江茹薇卻擋在了陸逸塵的面前,矯揉造作地跟我解釋道:“不好意思婉念姐姐,是我讓逸塵這么做的……”
“風水師傅說,我養父是橫死的,必須得找一塊風水寶地埋葬,不然會給后輩引來殺身之禍。”
“逸塵聽到后太擔心我了,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墓地,才來驚擾你奶奶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江茹薇說得我見猶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陸逸塵見到后,一手將江茹薇護在了身后。
“你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薇薇又做錯了什么?”
“他父親剛死,讓你奶奶讓個位怎么了?”
“這是塊風水寶地,你奶奶住得明白嗎?”
“呵!”聽到這,我笑了。
這,就是我愛了七年的男人!
為了討白月光開心,不信鬼神論的他也信那風水師傅的話,不惜大熱天過來陪她胡鬧掘我奶奶的墓!
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苦澀在我心里蔓延。
是啊,我早該明白的,可還是不肯死心。
我看著陸逸塵,哭著質問道:“奶奶對我有多重要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從小被父母拋棄,是奶奶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
“奶奶生前對你也不錯,你怎么能下狠心這樣對她,讓她死后都不能安寧的?”
聽到這,陸逸塵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便主動和我道歉。
“不好意思婉念,但這塊墓現在必須讓給薇薇。她爸爸下葬的吉時要到了,如果耽誤了時辰,薇薇今年都不會有好運氣的。”
聽到這,我又笑了。
陸逸塵是什么時候開始相信這些的呢?
我猶記得,他以前跟我說過,他是一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從不相信鬼神一說。
就連我求著他陪我去拜山,求遠在天邊的山神保佑讓我們永永遠遠在一起,他都不肯去,說那都是騙人的。
現在想來,不是他不肯信,而是人不對罷了。
想到這,眼淚又不自覺從眼角流出。
“所以今天,無論如許都要驚動她老人家,給江茹薇的養父讓位,對嗎?”
“就非得這個位置,對嗎?”
看到我直勾勾看過去的眼神,陸逸塵明顯有些心虛不敢看我。
氣氛僵持不下,陸逸塵請來的人也不敢輕易再動土。
陸逸塵著急地看了一眼手表,隨后對我說道:“抱歉了念念。”
“事后,我一定會給你奶奶找個更好的墓碑,好好補償你的。”
聽到這,我氣極反笑,并也放下狠話。
“你今天要是再敢動這里的一寸土,我們就離婚。”
話落,我的淚也流了下來。
3
江茹薇見陸逸塵猶豫了,連忙再次出來假意勸說。
“逸塵哥哥,既然婉念姐姐不同意算了吧!我爸爸耽誤點時辰也沒關系的。”
“道士師傅說的重喪處理不好會死人,也許也有部分小概率呢?畢竟我運氣一直都很好。”
說完,江茹薇向陸逸塵投去一個苦澀的微笑。
聽到這,陸逸塵僅剩的一點理智被駁回,揉了揉江茹薇的頭。
“不行。”
“就算僅有一點的概率,我都不會讓他發生的!”說完,陸逸塵直接拿起了鐵鏟。
“我沒想到你竟是這么無情無義的人!”
“你就那么想讓薇薇死是吧?我偏不讓你如意!”
陸逸塵直接鏟起了我奶奶的墳墓,不久一個骨灰盒邊露了出來。
“不!不要!”
我想要沖上去制止,卻被一旁的女兒一腳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我抬起頭,對上了女兒不悅的眼神。
“你不要去打擾爸爸!”
“讓薇薇姨姨難過的垃圾東西,都該死!這死老太婆就不該在這!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的女兒陸漫漫,完全想不到這竟是一個剛滿五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一旁的江茹薇看著我被老公女兒針鋒相對的模樣,在暗中偷笑。
我不想小孩參與大人之間的事情,趕緊站了起來,想拉著女兒回去,可女兒卻嫌棄地甩開了我的手。
“別碰我!”
我的手停在半空,心如刀絞疼痛。
我不懂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疼愛了五年的女兒竟會這般對我。
“這老太婆的骨灰挖出來了,就趕緊把薇薇姨姨父親的骨灰埋進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我可不想薇薇姨姨離開我嗚嗚嗚……”
“你這個壞女人,我打你!打你!”
女兒幼小的拳頭在我身上瘋狂揮動,我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到了心痛。
不懂許時,女兒竟如此偏向一個外人,對我這般厭惡和拳打腳踢。
可我還沒來得及反思,隨著陸逸塵的一聲令下,眾人便紛紛開始行動。
我看著奶奶的骨灰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之下,急得快哭了。
想去拿回奶奶的骨灰,卻被一旁的女兒眼疾手快地拉住我不讓我走。
現場土壤太葬亂,我害怕將女兒拖入泥土之中,鎖性不動了。
心里也對這段婚姻徹底死心,便提出了離婚。
“陸逸塵,我們離婚吧!”
“我祝你幸福,但是女兒得歸我。”
我絕不會讓這兩個爛人再帶壞我的寶貝女兒。
這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了。
我覺得女兒只是小調皮不懂事,但我對她的好,她還是知道的。
“喬婉念,你這句話有點霸道了吧?”
“就算你真的要離婚,想爭奪女兒的撫養權,也得經過女兒的同意吧?”
“漫漫,你自己說說,想跟誰?”
我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我的女兒。
4
可誰知下一秒,女兒就沖進了江茹薇的懷抱。
“我當然要跟著爸爸和薇薇姨姨啦!”
“媽媽一點都不好,什么好吃的都不給我吃,凈會讓我做功課。”
說完,女兒又一臉嬌羞地看向江茹薇,“不像薇薇姨姨,不僅給我買很多好吃的,還帶我逃課去玩!”
“長得好看又會打扮,不像媽媽這個黃臉婆,那么丑還不會打扮,整天吃爸爸的喝爸爸的,還罵爸爸,好吃懶做不會賺錢!”
“要是薇薇姨姨是我媽媽就好了!”
聽到這,我心徹底死了。
我確實不應該再存在什么念想的。
“好,我什么都不要,祝你們幸福。”
說完,我就要拿走奶奶的骨灰盒離開,可女兒卻一把奪了過去。
“整天捧著你那晦氣玩意做什么?”
“這垃圾東西,就應該爛地里!”
緊接著,女兒將奶奶的骨灰壇摔倒在地。
“不!不要!”
我想伸手去接,卻無濟于事。
奶奶的骨灰從我的手指尖劃過,重重地摔在地上。
里面的骨灰也掉落出來,隨風飄向遠方。
我緊握著手指僅剩的一點骨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漫漫,媽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對嗎?!”
“你怎么能這樣對你太姥姥?誰教你的?”
許是第一次聽到我這么大聲地吼她,陸漫漫眼眶瞬間紅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媽媽壞!壞媽媽!”
“漫漫沒有這樣的媽媽嗚嗚嗚……”
江茹薇看到陸漫漫哭后立馬急了,連忙護在她面前。
“婉念姐,漫漫只是個小孩,你那么兇干嘛啊?”
“漫漫乖,不哭不哭啊!”
女兒抱住江茹薇,用泛著淚水的眼眶瞪著我。
看著他們母慈子孝的場面,我只覺得惡心。
我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陸逸塵,諷刺道:“陸逸塵,這孩子你就帶吧!遲早被你寵壞!”
“算了,我也懶得管你們的破事。”我吸了吸鼻子,把眼眶中的淚水硬生生逼回去,“抽個時間出來,我們離婚吧!”
聽到這,陸逸塵瞬間惱火了。
“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
“誰不知道你有多舍不得女兒?”
“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了嗎?”
我笑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隨你怎么想”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以前,每當我因為陸逸塵和江茹薇走得太近而提離婚時,陸逸塵總會說是我想太多了,不要作。
讓我為女兒著想,想要用女兒拴住我。
確實,他也做到了。
所以那段時間,無論他和江茹薇做多越軌的事,我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誰都拴不住我了。
我拿著奶奶僅剩的一點骨灰,上了車。
去市里買了一個新罐子后,我找到一個風景宜人的地方,把奶奶葬在了此處。
弄完一切后,又驅車離開準備回家拿結婚證約陸逸塵去民政局離婚。
誰知下坡路上剎車失靈,出了車禍,車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