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宋聽雨的報復滲透進了陸遠沉生活的點點滴滴。
她處處要與他賭。
賭明天出不出太陽。
賭下一個進入集團的人是男是女。
賭第一個過馬路的人穿的什么衣服。
她用一個又一個玩笑般的賭局，逼他痛苦的一點一點失去所有。
讓他輸掉集團、輸掉股份、輸掉權利、甚至輸掉尊嚴。
陸遠沉默不作聲的跪下，長長的叩頭爬上南郊靈山。
“你不用和我賭，我也會如此。”
陸遠沉喘 息間輕聲道，“我會請罪，愿孩子們來生無憂。”
宋聽雨心尖微顫，不可避免的想起他求來平安珠那日。
陸遠沉淋了太久的雨，臉色已經蒼白極了，眸子里卻閃爍著星光：
“寶寶，你和孩子此生都會安樂無憂的。”
思緒翻涌，宋聽雨猛的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陸遠沉：
“你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
她諷刺的笑著，“讓你跪著上靈山，是讓你為自己的罪孽贖罪！”
“你以為你有資格為我的孩子祈福嗎？”
洶涌在心頭的情緒無處發泄，逼得宋聽雨紅了眼眶。
“陸遠沉你口中的話那就算得了真？”
“愛我是假，要孩子平安是假，連你求來的平安珠都是假的。”
她靠近他耳邊輕喃的聲音宛若惡鬼，“你這般沒心沒肺之人啊。”
“也會為了害死自己的孩子愧疚嗎？”
陸遠沉僵在原地，臉色變得慘白。
喃喃的聲音里充滿痛苦，“我知道錯了聽雨，是我太過荒唐。”
“我贖罪，求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好嗎？”
宋聽雨真的覺得可笑。
曾經高高在上，一句話掌握別人生死的陸太子爺，此時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諒。
“好啊。”
宋聽雨輕笑著，眼里沒一絲溫度，“你直播從這里跪著上去，求我原諒你。”
“我就考慮考慮。”
陸遠沉繃直身子，唇瓣失去了血色。
再開口的聲音仿佛砂紙摩擦，沉重的用盡所有力氣，“好。”
一個名為【對不起】的直播間猶如坐了火箭，直直沖上熱搜。
人數從十幾萬奔騰直上，直逼百萬。
【我靠這是陸太子爺！！？】
【有沒有知情人說一下怎么回事？！】
畫面里男人沉默的跪下、磕頭。
一言不發、動作虔誠，一步一叩往靈山頂上緩緩前進。
“啊——陸太子爺這是在懺悔呢！”
清冷的聲音從畫面外響起，“他害死的人太多，日日難安，特意來懺悔贖罪。”
陸遠沉沒回頭。
但是帶著嘲諷意味的話卻讓他的臉上失去所有血色。
直播間被禁了言，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男人不停重復的磕頭。
天上也飄起了雨，陸遠沉仍舊沉默的往前走。
宋聽雨坐進了車里，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她淡定的看著直播間，看著雨水混合著血水從陸遠沉額頭流下。
看著他雙手磨出的血跡暈開在雨水中。
全網幾乎都在討論這件事。
車門被打開，帶著水汽的身影坐到她身側。
“明朝，你做的過火了。”
司南城聲音微涼，“你讓他失去一切失去尊嚴不夠？如今還要禍及家人？”
他扔出pad，金屬摔在座椅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畫面里，陸老爺子被請到陸氏集團“參觀”。
正好看見陸氏集團的所有人都在看大屏幕里的直播。
本就氣喘的陸老爺子刺激之下直接暈了過去，眾人手忙腳亂的給他送上救護車。
“這是他應得的，我做錯了什么？”
宋聽雨捏緊扶手，指尖都泛了白。
“你要他付出代價，為什么不用法律制裁他？”
司南城神色冷峻，“你日日為難他羞辱他，這一個又一個賭到底是折磨他還是折磨你自己？”
他的聲音忽然放輕，帶了嘆息，“宋聽雨，你被仇恨吞噬了。”
宋聽雨猛的松開手，喉嚨間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她偏過頭，不讓司南城看見自己眼里的淚意。
司南城卻軟下神色，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發：
“你都忘了，你當初找我要假孕的藥，想的其實是端了地下拍賣場，救出經受苦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