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那熟悉氣味，盛姝華眼里似乎染上一抹笑意。
前世我幾乎每晚都給她送湯飲。
皇宮暗潮洶涌，哪怕她不愿見我，我仍會想法子多陪著她保護她。
可裴玄禮三周年忌辰那夜，她砍斷我四肢。
在我面前端起湯，用嘴喂給其他夫侍。
我被扔在寢殿角落，整夜聽她與別人纏綿。
我的血流了一地，靜靜淌在那些喘息聲里。
見她伸手就要接過湯，我忙把食盒拽過來。
“這湯不是給你的。”
我轉身要走，卻被她攥住手腕。
“怎么，現在還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她冷笑著揭開食盒，高高舉起那碗熱湯。
“聽好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話音剛落，熱湯劈頭澆下。
“我不管你是何想法，但你若敢傷了玄禮的心，這就是代價。”
我喉嚨發緊，卻沒再告訴她：
這湯，原是要送給她的姐姐，姝薇大皇女的。
就在剛才，女皇為我們賜了婚。
很快到了春日宴。
裴玄禮為了大出風頭，一連寫了十幾首詩。
他坐在盛姝華身側，自鳴得意享受著眾人的追捧。
掃向角落的我時，他勾了勾唇角，寫下一首露骨纏綿的情詩。
還專門讓宮人傳給我看。
盛姝華終于抬眼看我，“玄禮寫了這么多，你怎么不敢站出來作一首？”
“就算當個通房，也得有些能服眾的本領吧？”
我心頭一熱，夾起落葉彈指甩出，正釘在裴玄禮面前的桃子上。
我直言：“這等情致繾綣，非親歷不能描述，我自然比不了。”
盛姝華正要開口，忽然眉頭一皺，捂著腹部干嘔起來。
人群中傳出竊語聲：
“太女最喜冰酥酪，今日竟一口未動，怕不是……”
“嘖，怪不得詩里情意綿綿，原來兩人早就……”
盛姝華面色鐵青，當即命令侍衛將我捆起來。
“好啊，如今你能耐的很，都敢挑釁我了！”
“你以為我真不舍得動你么？”
見我掙扎，她笑著將特制的軟骨散塞進我嘴里。
又拿裴玄禮的汗巾將我嘴封住。
她貼在我耳邊，“前世被賜婚后我意外得知，幼時在清覺寺救我的小公子是玄禮。”
“你逼他上戰場，害的我們陰陽兩隔，我早就容不下你了。”
清覺寺？那不是……
她盯著我睜大的雙眼，緩緩笑了：
“看來，是老天要你把上輩子未贖完的罪，繼續償還完。”
說著拿起一把剪刀靠近。
我無聲落淚，拼命搖頭掙扎。
難道前世賠上我裴氏一族這么多條命還不夠嗎！
何況我根本就不欠他什么！
下一秒，她一把扯掉我發冠，將我頭發齊根絞斷。
眾人被這變故嚇到，待看清我的頭，又齊齊發出爆笑。
剪子落地時，我聽到自己的心，也跟著跌進塵埃。
“既然你這么瞧不起玄禮，那就讓大家看看，究竟誰才是自取其辱的小丑。”
“我早警告過你，他是我的皇夫，是我護著的人！”
“就憑你，也配跟他搶？”
無力趴在地上時，我心頭忽然閃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