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失聲。
沈若薇,你聽到了嗎?
你的女兒連死都是因為你的縱容,可她居然還在為你著想!
賓利車沒有回沈家,而是開到了一家私人藝術(shù)館。
今天是顧言最喜歡的一位畫家的個人畫展開幕日。
沈若薇為了讓他散心,特意陪他前來。
藝術(shù)館里,衣香鬢影,談笑風生。
顧言站在一幅名為《深?;仨憽返漠嬜髑?,久久不語。
畫上是深邃的藍色,一個孤獨的潛水員懸浮在黑暗的中央,被一群發(fā)光的魚環(huán)繞。
“這幅畫,真像我?!?/p>
顧言看著畫,幽幽地嘆了口氣,
“一個人在國外那些年,我也是這樣,看似被繁華包圍,內(nèi)心卻無比孤獨。”
“若薇,幸好還有你在等我。”
沈若薇看著他落寞的側(cè)臉,眼中瞬間寫滿了心疼。
她握緊他的手,柔聲安慰道:
“都過去了。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多么感人至深的一幕。
多么熟悉的一幅畫。
多年前,我和沈若薇也曾站在這幅畫前。
我對她說:
“若薇,我知道我只是個替身?!?/p>
“但在這幅畫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也像那個潛水員,一直活在黑暗和孤獨里,直到遇見了你?!?/p>
“你就是我生命里那群發(fā)光發(fā)亮的魚?!?/p>
“嫁給我,好嗎?”
那天,她哭了。
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第二天我們就去領(lǐng)了證。
這幅畫見證了我以為的愛情。
而現(xiàn)在,它卻成了顧言用來博取沈若薇同情的道具。
她看著這幅畫,眼中只有對顧言的心疼,卻似乎忘記了這幅畫背后也曾有過我的影子。
物是人非,莫過于此。
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更早的時候,念念剛出生那會兒。
我因為一個項目,需要去外地出差半個月。
沈若薇嘴上總是嫌棄念念吵鬧,嫌棄她麻煩。
可我不在家的那些個夜晚,我卻無數(shù)次通過手機監(jiān)控看到,她會在深夜里被念念的哭聲驚醒。
她會笨拙地抱起那個軟軟的小身體,學著我的樣子,輕輕拍著她的背。
有一次,她抱著念念正好走到了監(jiān)控攝像頭的正下方。
她對著懷里咿咿呀呀的女兒,用一種極其輕柔的聲音哼唱起了我教她的那首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她五音不全,調(diào)子跑得離譜。
但那一刻,透過冰冷的手機屏幕,我看到的是一個母親無法磨滅的母愛。
我以為,這就是我們幸福的開始。
可幸福的假象,如同陽光下的泡沫,一觸即碎。
一個平常的夜晚,沈若薇接了一通電話,隨后手中的手機“啪”地掉在了地上:
“顧言……顧言回來了……”
顧言回國了,同時帶回了一份診斷書,腎衰竭尿毒癥晚期。
這個消息將沈若薇的世界炸得粉碎。
沈若薇開始頻繁地出入醫(yī)院,整個人都圍繞著顧言轉(zhuǎn)。
她為他聯(lián)系最好的專家,尋找最先進的治療方案,動用沈家人脈和資源,只為能留住她心中的那道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