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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說得沒錯。
在溫家我確實保存有很多證據,能證明他沒有害死父兄,他是清白的。
但同樣,我也掌握了不少秦氏的機密文件。
最純愛那些年,秦恒屁大點事都要跟我說。
小至秦氏哪位員工添丁,大到未來十年的發展目標。
也許他自己都忘了。
為穩妥行事,他曾把與幾家公司合作的計劃書拷貝過給我看。
我在商學院留學過幾年,又是他最信賴的人。
溫氏和秦氏等同孿生兄弟。
秦恒沒想到,我會偷偷把這些文件影印留存。
起初只是想為他多一份保險,沒曾想會有用來對付他的那天。
重新踏進溫家大門,是秦征陪我的。
想起上次被拖走時,也是他及時出現護住我。
如今故地重游,心境倒是不同了許多。
父親早早迎候在門邊,母親也做了一大桌我愛吃的菜。
極盡討好,只為我盡快召開記者發布會澄清一切,好讓他們的乖女兒能快些解脫。
我并非看不透,只是陪他們演戲。
直到秦征告訴我,一切準備妥當。
我才打給秦恒,告訴他可以召開記者發布會了。
可當我在發布會現場,當眾宣讀那份真正的DNA檢測報告時。
爸媽的臉色瞬間鐵青。
秦恒蹭地從座位上站起,雙肩止不住地顫抖。
“你說什么?”
父親快步沖上來,劈手奪過文件,從頭到尾看了三遍。
“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兒?我明明找人驗過的,和你的DNA并不存在親緣關系啊!”
“如果您不信,可以再找人現場查驗。”
我擺擺手,秦征便帶著檢測機構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隨身攜帶的小箱子正是檢測工具。
縱然爸媽如何懷疑,但再次查驗的結果卻并沒有改變。
“我確實是溫家的女兒。”
“至于上次的親子鑒定報告是什么情況?你們可以回想回想,從送檢樣本到拿回結果,事事都親力親為嗎?”
母親緩緩扭頭,看向角落里的沈南薇。
“是你?”
“我記得那天,你是直接交給我一袋碎指甲的…然后我親自送去檢測機構,等到出結果才回家。”
“不,不是的媽…”
盡管沈南薇極力辯駁,可母親用剩下的碎指甲還留在家里。
找人拿過來現場一驗,就知道是我的東西。
“楠楠…”
母親眼眶紅透,“這是你的指甲?”
“如果我沒猜錯,是秦恒親手拿給沈南薇的吧?”
目光轉向男人,他早已失去表情管理。
“讓我想想,沈小姐是好心幫咱們收拾房間,還是順手給你扔個垃圾?”
“那時你已經對她有好感了吧秦恒?守寡的漂亮嫂嫂又知道疼人,換我我也愛啊!”
沒等秦恒開口辯駁,便挨了父親結結實實的一拳頭。
“你個狗東西!”
“覬覦自己嫂嫂就算了,還牽連到我的女兒?”
秦恒躲閃不及,被打得踉蹌幾步。
“不是的叔叔阿姨,我不知道她拿走了楠楠的指甲…她只是說,說要代替哥哥好好照顧我這個幼弟…”
“楠楠你要相信我,我是真沒想過要害你啊!”
男人猛地攥緊我雙手,雙眼通紅目光誠懇。
“再說,我要是真如媒體所說跟嫂嫂有一腿,在哥哥去世后我大可以娶她過門,何必要為了你把她送去國外呢?”
“為了我?”我嗤笑,“你那是為了自己吧?”
“你喜歡沈南薇又怕被人戳脊梁骨,說你覬覦嫂嫂…同時你又放不下溫家的財勢,也放不下和我這幾年的感情。”
“你想肩挑兩房,可我不同意…你說對她沒有想法,為什么單憑她一面之詞,就把我送進管教所任人折辱?”
“不是的…”
秦恒哽了哽,攥緊掌心,“事后我查過的,嫂嫂她確實周身是傷,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很嚇人。”
“查?你帶她去醫院驗過傷嗎?”
“我想沒有吧…你那么愛面子,怎能容忍心愛之人遭到乞丐侵犯?只要沒人來明確告訴你,你就可以繼續一葉障目。”
“來人,把沈小姐所謂的乞丐帶上來!”
其實根本沒有什么乞丐。
秦征順藤摸瓜,找到并帶來了那名特效化妝師。
如今證據確鑿,沈南薇百口莫辯。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阿恒,阿恒你聽我解釋…”
“我不有意誣陷楠楠的,我只想在秦家安身立命…你為了楠楠要送我走我本不該反抗,可我在世上再無親人,我能到哪里去啊?”
“是,是我嫉妒心重,是我偷換了她的人生…”
“可我沒想過害人啊!”
沈南薇哭得渾身發抖,“叔叔阿姨,我只是眷戀家庭溫暖,想體驗體驗被重視、被捧在手心的感覺而已。”
不得不說,她的哭聲感染力太強。
在場所有人包括我,都差點為她所動容。
“你沒害人?”
“那管教所的負責人為什么說認識你?”
聞言,女人瞳孔驟縮,呆愣愣地張嘴看我。
“他已經交代了,說是你吩咐他們要好好招呼我…”
話音未落,秦征便帶著兩名警官走近。
“沈南薇小姐,現在懷疑您伙同他人經營非法交易,需要請您回警局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