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為什么是你？”他嘴唇抿成蒼白直線，下頜繃緊。眼神像凍僵玻璃。

“為了人類安全，”他聲音干澀平板，“必須清除…你這種不可控怪物。”怪物？

這詞像冰冷針刺穿我最后期望。我看他熟悉又陌生的臉，看那顫抖槍口。

荒誕巨大悲愴攫住我。力量垮塌。我咧嘴笑，血沫從嘴角溢出順鱗片滑落。

笑聲嘶啞斷續帶血涌咕嚕聲。“怪物…”我重復，笑聲更大牽扯傷口劇痛，

“那你呢…陳默…”我死死盯他冰冷眼睛，用盡力氣混著血沫：“你…是什么？

”我身體在冰冷地上無法控制抽搐，擠出更多溫熱血。視野邊緣發黑暈染。

囡囡哭聲刺破死寂：“哥哥！哥哥——！”小小身影撲來，小手徒勞堵我后背彈孔。

“別…碰…”我艱難翕動嘴唇想阻止。血太臟了。可她滾燙眼淚大顆砸我臉上。

2 兄弟反目陳默站在那里，槍口垂著指我。他看囡囡撲我慟哭，

看那雙酷似小雅眼睛盛滿絕望。他冰冷硬殼裂開一絲縫。他握槍手指關節捏死白，

手背青筋暴起抖得更厲害。槍沉重如烙鐵。“陳隊！”隊員緊張喊，槍口微抬瞄準囡囡后背。

陳默猛抬手嚴厲制止。隊員槍口遲疑壓下。他不再看我，目光死死盯囡囡，眼神復雜。震驚？

困惑？動搖？“帶…她…走…”我用盡殘存氣力擠出破碎字眼，目光投他。血嗆入氣管。

“…別…讓她…變成…實驗品…”每字如砂紙磨過。陳默沒動。

他臉色在昏暗光線下蒼白如鬼。雨水落下，冰冷雨絲打在我臉上混血水。

囡囡哭聲在雨聲中微弱絕望。她小小身體趴我逐漸冰冷胸口，臉頰貼我鱗片。

“哥哥…別睡…”她抽噎，小手拍我臉，“囡囡怕…”怕？我也怕過。怕變異身體，

怕實驗室白光，怕無盡追捕。但現在不怕了。后背劇痛麻木，冰冷從四肢蔓向心臟。

視線徹底黑暗前，只有囡囡緊貼的微弱暖意。陳默身影在模糊視野里只剩僵硬輪廓。

意識沉入粘稠墨海。原來，我流出的血也是溫熱的。原來，心碎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得見。

原來…我早就是怪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