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直接給婆婆定了罪。
我看著顧景深這出神入化的表演,看著他眼中恰到好處的痛心和“大義滅親”,內心一片死寂的冰冷。
那天的細節我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知道,他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替罪羊。
一個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也無法辯駁的替罪羊。
我像是被巨大的恐懼攫住,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死死抓住陸昭的胳膊,做出驚恐萬狀后怕至極的樣子,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
“帶我走……陸昭……帶我走……我怕……”
陸昭立刻將我護得更緊,眼神如刀:“顧景深,讓開!我要帶蘇念離開這里!”
“不行。”
顧景深卻再次攔在了我們面前,他神情沉痛,帶著一種家族掌舵人的威嚴和“擔當”,義正言辭地說:
“陸先生!家丑不可外揚!現在念念是受害者,我們顧家一定會徹查此事,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用“保護我安全”和“處理家事”為名,再次將我死死按在了顧家這個巨大的牢籠里。
祠堂里亂成一團,矛頭指向了崩潰的婆婆。
而我,則被顧景深以“需要絕對靜養防止再遭毒手”的名義,強行從陸昭身邊帶走,安置在安保最嚴密的頂樓房間。
指紋鎖,監控探頭,專人看守。
他再次成為了我的“救命恩人”和唯一的“守護神”。
而我,則墜入了一個比之前更深更暗的牢籠。
頂層房間像一個華麗的囚籠。
指紋鎖隔絕了外界,監控探頭24小時亮著紅燈,門口守著面無表情的保鏢。
我被嚴密地看管起來。
陸昭的行動卻更快了。
他不再糾結于“誰下的毒”這個幾乎無解的難題,而是立刻轉換了調查方向。
他動用了所有關系,調取了我家出事那天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重點排查我腹痛發作前后的所有車輛和人員流動。
我在顧景深面前,開始了我的表演。
我主動向他道歉,眼神溫順,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和愧疚:
“景深,對不起……之前是我錯怪你了……我太害怕了,才會胡思亂想……”
我垂下眼簾,做出努力接受現實的樣子:
“我相信……是媽一時糊涂……我不怪她了……”
我的順從和“恢復”,像一劑強效的安撫劑,讓顧景深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他看我的眼神,重新染上了那種掌控一切的溫柔。
一天下午,他照例來陪我“靜養”。
陽光透過加固的窗戶灑進來,氣氛似乎很平和。
我狀似無意地提起那杯改變一切的奶茶,語氣帶著點困惑:
“說來也怪……那杯奶茶,我明明記得你說要送去檢測的……結果出來了嗎?你后來扔了?”
顧景深正俯身給我掖被角的手,極其輕微地僵了一下。
隨即,他抬起頭,笑容依舊溫和:
“嗯,檢測機構說樣本量太少,而且都變質了,沒法測,早就扔了。”
理由無懈可擊。
幾天后,陸昭發來了關鍵信息。
在我腹痛發作前半小時,一輛沒有任何報備記錄的“維修車”進入了我們小區,并在我家樓下停留了整整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