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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世便心里煩悶。
以至于我去到圣樹面前,心緒依然不佳。
眼前的圣樹突然沉悶發聲:
“你不高興。”
“為了什么?”
我嚇了一跳,慌忙擦干了眼淚否認。
卻聽到那樹篤定地說:
“你就是不高興。”
“你同我說,待我出去,必定幫你復仇。”
我一時驚訝:
“為什么?為什么要幫我復仇?”
那聲音認真地說:
“你幫我出去,聲音又這么好聽,一定是這天界頂頂好的仙女。”
“誰要是欺負你,簡直是天界最最大的壞蛋!”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自從和這棵樹說上話后,我突然發現,整個天庭,最有人味的或許就是它了。
我將手指割開,將滲出的鮮血一點點地涂進圣樹中,看著圓潤的血滴一下子融入進樹干中。
隨著血滴的滲入,樹干深處的紅光隱隱閃現。
我將最后一點鮮血涂上,聲音也從剛剛的沮喪變得柔和:
“我不要你幫我復仇。”
“那你要什么?”
我柔柔地看著遠處洶涌的云層:
“我只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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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孤苦,難得遇到能聊上幾句的,我便未免多停留了些許。
等反應過來時,玄霄玄色的衣袍已經出現在了殿前。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與靈萱攜手前來,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跑掉。
走投無路之際,身后的圣樹突然說:
“爬上來吧,我藏你。”
一根樹干突然向下探,將我整個人托舉起來,藏進了繁密的樹枝當中。
只在須臾之間,玄霄與靈萱便走在了我腳下。
靈萱一貫驕縱,對著玄霄,卻猶如小女兒一般,情態嬌憨。
可是玄霄,卻似魂不守舍一般,間或著,還抬起頭看了看圣樹的枝杈。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卻發現他只是看了看,隨即便移開了視線。
靈萱見玄霄沉默不語,用手拉扯著他:
“玄霄哥哥,我要用楚汐煉珠子,你不高興了嗎?”
聽到這句,我不由得一愣。
卻原來,在大婚時候,用我煉成血丹,玄霄也一早便知道嗎?
我的呼吸不由得摒起,心里揪成一團。
又是害怕聽到他的回應,又忍不住想,他會說什么呢?
玄霄似乎也不知如何回答。
停頓了許久,方才說:
“我并未不高興。”
“你為此事不辭辛苦,我如果再不高興,未免太自私了。”
靈萱這才笑了起來,又說:
“可是,你那個小公主,會因為這件事恨我吧?她恨我也沒關系,只要不恨上你就好了。”
玄霄的聲音猶如金弦的箏鳴:
“不會的。”
“楚汐雖是凡女,格局卻大,她會諒解的。”
兩人在圣樹下又說了什么,什么時候走的,我全都不知道。
我手腳冰冷,腦子如同雷鳴。
我本以為,我被煉成血丹一事,玄霄直到大婚當日,方才知情。只是礙于天庭安穩,無法救我。
可沒想到,他一開始就是知曉的。
他明白他的大婚即是我的死期,他明白我要被生生剖出血肉,煉成血丹,他明白靈萱暗地里籌備的所有事情。
卻仍帶我上天,卻仍讓我參加婚禮,甚至我自請下人間,也被他一口否定。
玄霄啊玄霄!
我本以為你即使貴為上仙,依然對我殘留半分情意,卻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楚汐?楚汐?你怎么了?”
耳畔傳來什么東西焦急的喚聲,但我卻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眼前一陣發黑。
我猛地噴出一口血,像一只斷了翅膀的鷺鳥,直直地從高高的樹干上,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