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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林笙歌就見自己躺在病床,頭頂上還掛著水。
抬眸看過去,就見顧庭舟眼下透著烏青,一副失眠好久的模樣。
他眼眶猩紅,“笙歌,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沒想到你會不小心掉入海水里,傷勢竟然會那么嚴重,我真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他這深情的模樣不像是裝的,但這掩蓋不住他出軌,他心里裝著另外一個女人的事實。
“你別跟米雪計較,她有嚴重抑郁癥,才會做傻事,我說過只要她把孩子出生,我就把她送走,我說到做到,在此之前,你忍一忍好嗎。”
他還要讓她怎么忍?
她幾度在死亡邊緣游走一圈,難道要她忍到死為止嗎。
而他眼里永遠只想著米雪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何成想過到她?
林笙歌眸底盡是沉痛,“顧庭舟,在你眼里,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了。”
“傻瓜,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是答應(yīng)過你,這輩子我只想要跟你廝守一生嗎。”
林笙歌無語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哭了出來。
謊言,這全部都給謊言。
或許他曾經(jīng)心里真是這樣想,但現(xiàn)在他心里只有米雪,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自欺欺人慣了,讓他誤以為自己還愛著她。
顧庭舟從未見過她露出這般模樣,他忽然有股強烈的預(yù)感,他像是很快要失去她般,這讓他心臟緊緊揪起來。
他神色劃過一抹慌張,“笙歌,你別這樣,米雪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會出生,很快我們又能回到從前了。”
這次林笙歌根本沒搭理他,她沒有回話。
“笙歌,你想對我怎么出氣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林笙歌側(cè)身翻過去,依舊沒有理會他。
這次顧庭舟沒有著急離開,他在沙發(fā)上坐著,靜靜守著她。
這幾天,他都寸步不離守著她,她渴了給她倒水,還幫她洗腳,甚至還抱著她入眠。
而米雪好幾次給他撥打電話,他都假裝是陌生人來電,直接掐斷電話。
他似乎又變成眼里只有她一個人,只對她一人好的顧庭舟。
但她清楚知道他們之間始終橫著米雪這個女人,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
今天她出院了,顧庭舟特意過來接她出院。
她剛坐進車內(nèi),他便說著,“笙歌,今晚我爸安排了一個家宴,他讓我?guī)氵^去。”
“嗯。”
她想著去就去,反正這是她最后一次參加顧家的家宴。
走進客廳里時,林笙歌抬眸看過去,就見米雪跟陸父坐在沙發(fā)上,兩人有說有笑聊著天。
林笙歌微愣了下,沒想到米雪也來了,而且她跟陸父關(guān)系處理得不錯。
顧庭舟臉色透著幾分難看,“米雪,你怎么來了。”
顧父冷省道,“你說什么話,是我叫她來了,米雪的肚子里可是懷著我們顧家的血脈,她可比某些人強多了,某人嫁入陸家好幾年,連顆西瓜子都看不著。”
林笙歌知道他口中的某人指誰,要是換作以前,她肯定會傷心難過很久,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陸父從未對她有好臉色過,因為她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加她出生卑微,后邊他得知她喪失生育能力后,更加沒將她放在眼里。
“米雪,我特意讓廚師給你做了營養(yǎng)餐,你肚子懷的可是我寶貝孫子,未來顧家繼承人,可不能虧待他半分。”
米雪有些受寵若驚說著,“伯父,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好意思。”
“這算什么,現(xiàn)在你可是我們顧家的大功臣,可不能有半點怠慢。”
顧父又說著,“庭舟,廚師還沒把飯菜做好,你帶米雪到附近逛逛,等飯做好,我再讓人去喊你們。”
顧庭舟沉聲應(yīng)著,“嗯。”
三人走出去后,顧庭舟離開去接通電話,林笙歌和米雪來到人工湖這邊。
米雪嘴角劃過一抹得意的笑,“林笙歌,我肚子里可懷著顧庭舟的孩子,這孩子就是我的護身符,而你就是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雞,你永遠都懷不上孕,你永遠斗不過我。”
林笙歌無所謂笑了笑,她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她不想跟她有任何爭辯,因為這根本就沒有半點意義。
米雪見她絲毫不為所動,她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般,讓她心情很是煩躁。
緊接著她聽到一陣腳步聲走近,她嘴角劃過一抹壞笑。
“林笙歌,我要你認清自己的位置,讓你清楚知道你在顧庭舟的心里,根本無足輕重。”
就在林笙歌不解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時,米雪就伸手推了她一把,緊接著她自己往身后的人工湖倒了過去。
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見顧庭舟宛如離弦的箭,在她跟前閃過,然后毫不猶豫跳進人工湖里,將米雪撈了上來。
下一秒,一道狠厲的巴掌就往她臉上襲來。
顧父怒氣沖沖道,“林笙歌,你這個陰險毒辣的女人,你怎么敢出手傷害我們顧家的血脈?要是米雪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半點閃失,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林笙歌懵了好一陣,她只覺臉頰傳來劇烈的疼痛感,耳朵還一度耳鳴。
她不由得看向顧庭舟那邊,就見他正在給米雪做人工呼吸,他神色焦灼不安,生怕米雪有半點閃失。
見此,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團團棉花給堵住般,揪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