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了閉眼,林妍已經快被嚇瘋了。
她癱軟在橋邊,口齒不清的向我求饒:
“我什么都不會說出去的……你放了我吧,你去找沈硯舟……”
我打斷她:
“怎么會和你沒關系呢?林小姐。”
“你現在胸膛里正跳動著的這顆心臟,就是我媽媽的啊。”
月光下林妍的臉色慘白如紙,精心打理的發髻散落幾縷碎發,黏在被冷汗打濕的額頭上。
當年林妍心臟病發急需換心手術,沈硯舟就以免費體檢的名義,在全國范圍內尋找能夠配型的心源。
機緣巧合下,我媽的心臟剛好能配型成功。
所以沈硯舟才會對我媽痛下殺手,我爸才會為了給我媽報仇被埋在橋下。
林妍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指死死抓住橋欄,已經快被嚇得昏死過去。
我溫柔的把她扶起來,輕拍她的后背:
“林小姐,別怕。”
“只要我媽媽的心臟還在你的胸腔里跳動,我就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林妍眼神渙散:
“不可能……硯舟不會……”
“他當然會。”
我微笑著取出浸滿乙醚的紗布:
“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將乙醚紗布蒙上她的口鼻,遠處煙花的亮光在水面投下破碎的倒影。
林妍的身體漸漸軟倒。
我接住她下滑的身軀,塞進車后座,在月光的掩映下緩緩駛離。
……
第二天一早,我的病房門就被猛地踹開。
沈硯舟像頭暴怒的獅子沖進來,一把揪住我的病號服領口,硬生生將我從床上拽起:
“林妍失蹤了,是不是你干的?”
隨著他的動作,我手背上的輸液針被粗暴地拽開。
鮮血涌出在雪白的被單上綻開幾朵紅梅。
我疼得倒抽冷氣,卻還是抬起濕漉漉的眼睛,倍感受傷一般開口:
“沈總怎么會這么想我?我一直是向著您和林小姐的呀。”
沈硯舟的手勁松了松,眉頭微蹙。
我知道他想起了我替他擋刀的事,還有那些刻意撮合他們的舉動……我確實表現得問心無愧,天衣無縫。
我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情:
“會不會……是林小姐的父母把她關起來了?畢竟林家也是要臉面的。”
這句話精準戳中了沈硯舟的痛處。
林家也是京北赫赫有名的富豪。
在當年沈母棒打鴛鴦之前,林家確實有借機和沈家聯姻的打算。
可看清了沈母對沈硯舟的重視程度,他們也明白,以林妍這種病秧子的體質是不可能嫁進沈家的,于是就打算勸說林妍與其他富豪聯姻。
沈硯舟放開了我,表情陰狠,像是也想到了這一層。
我乘勝追擊:
“林小姐雖然做了換心手術,可身子還是很弱,要真是被林家關起來,又氣又急,怕是要出大事了!”
沈硯舟轉身要走,病房門卻再次被撞開。
林父林母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林父二話不說照著沈硯舟面門就是一拳!
“把我女兒交出來!”
林父的咆哮震得窗戶嗡嗡作響。
沈硯舟抹掉嘴角的血,眼神陰鷙得嚇人。
他反手將林父推倒在地:
“老東西,還敢賊喊捉賊?”
沈硯舟說的每個字都好像裹著冰碴。
林母尖叫著撲上來還要撕打,我連忙掙扎著起身,擋在中間扶起林父。
這個動作牽動傷口,疼得我眼前發黑,我卻還是強撐著露出安撫的笑容:
“伯父別生氣!硯舟對林小姐的感情您知道的,他不會傷害林小姐的!”
這番話說的語焉不詳,卻實在高明。
在林家二老聽來,是我在暗示林妍和沈硯舟在一起,讓他們放心。
而在沈硯舟看來,就是我一片癡心為他在林家父母面前辯解。
林父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連說三個“好”,拽著林母摔門而去。
病房重歸寂靜。
我輕輕握住沈硯舟的手:
“別擔心,林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沈硯舟煩躁的低頭,卻錯過了我臉上漠然的表情:
沈硯舟,從這一刻開始——
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