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手指抖得拿不住紙,跌跌撞撞沖下樓。
但是停車場里空蕩蕩的,我早就坐著車離開了。
正在開車的韓城把簽完的投資協議遞給我,他狡黠的沖著我一笑:“倩倩,繞了這么大一圈,咱們倆才是最合適的。”
韓城眼底泛起心疼,勸道:“不過,你先別著急開始工作,給自己放個長假,把身體好好調養調養一下。”
我勉強扯出個笑容,搖頭拒絕:“跟著我過來的員工那么多,我得對他們負責,得趕緊把新公司支棱起來。”
他目光灼灼,語氣誠懇:“我知道周翔宇傷你太深,讓你不敢再輕易相信別人。但請給我個機會,我保證每天都能讓你開開心心的。”
我走后,周翔宇發了瘋似的滿世界找我。
他拿著我的病歷單沖到醫院,怒氣沖沖的質問林醫生:“我是她丈夫!你們給她做引產為什么不通知我?”
醫院保安們一擁而上把他按倒在地。
林醫生滿臉詫異:“你說你是肖倩丈夫?可她先兆流產住院時,所有家屬簽字都是她自己完成的,我連你人影都沒見過。”
頓了頓,她又神色嚴肅補充道:“而且根據婦女權益保障法,女性有自主決定生育的權利。”
產科外其他產婦也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自己老婆產檢都沒陪過的男人,還有臉來鬧?”
“都什么年代了,子宮是女人自己的,生不生當然自己說了算!”
被醫院保安扔出大門時,周翔宇整個人都是崩潰的狀態。
他失魂落魄地跑回家,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連墻上掛著的結婚照都不見了蹤影。
他開始沒完沒了地給我打電話,我拉黑一次他就換個號碼。
我實在不勝其擾,終于接了他的電話。
聽筒里傳來他沙啞又疲憊的聲音:“我不相信你會那么狠心,我們的孩子還在吧?”
“在婦產醫院一樓垃圾桶。”我冷冷吐出這個答案。
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嗚咽,就在我要掛斷時,
他突然喊起來:“你回來!只要你回來,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你欺負茵茵的事、引產的事,我都不追究了!”
我掛斷電話,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接過他的電話,所有事都交給律師處理。
周翔宇蜷縮在三百平的空房子里痛哭。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有溫柔賢惠的妻子,即將出生的孩子,這原本會是他夢寐以求的溫暖小家。
他抬頭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恍惚間還能看見往日的溫馨。
四季常開的鮮花,擺滿衣帽間的女士時裝。還有特意布置的嬰兒房里,那張他從國外買回來的嬰兒床和琳瑯滿目的玩具……
他跌跌撞撞沖進嬰兒房,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他的孩子,沒能躺在溫暖柔軟的小床上,而是冰冷地躺在醫院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