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安被粗暴地推進了一間潮濕、充滿霉味的海邊小屋。
門外傳來沉重的落鎖聲。
安安縮在我懷里:“媽媽,爸爸為什么不信我們?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
“安安,聽著。從現在開始,你只有媽媽了。”
我撫摸著他汗濕的頭發,聲音平靜得讓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閉上眼,強迫自己在極致的憤怒中冷靜下來。
陸承宇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想在這座孤島上徹底摧毀我的精神,坐實我“瘋子”的名號從而順理成章地接管我的一切。
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我仿佛成了他砧板上的魚肉。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和得意的笑聲。
“媽媽,我想讓那個小廢物今晚就被海浪嚇死在里面。”是陸天澤惡毒的聲音。
“急什么,我的好兒子。”宋婉的聲音里滿是報復的快感,“先餓他們幾天,等那個瘋婆子跪下來舔我的腳,我再考慮要不要給他們一口飯吃。”
“那小廢物明天還參加‘引鯊魚’的游戲嗎?”
“當然!不聽話就用煙頭燙,我保證他比任何一條狗都乖。”
我死死地抱住安安,一股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我的嘴唇已被咬得鮮血淋漓。
腳步聲和笑聲漸漸遠去。
我看著安安慘白的小臉,一個被我遺忘許久的后手,突然浮現在腦海。
我撕開外套昂貴的內襯,手指在夾層里飛快地摸索著。
找到了。
安安那塊百達翡麗的限量款手表。
表面之下隱藏著一個可以一鍵連接我私人安保公司的緊急信標,能穿透任何信號屏蔽。
這是我為應對最極端綁架事件,而準備的最后防線。
我從沒想過,這道防線竟然要用來對付我最親密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遠離門口監視器的角落,按下了表冠上那個毫不起眼的微型按鈕。
手表輕輕震動了一下,一個微小紅點不停閃爍。
幾乎在同一時間,助理秦朗的加密線路接入了我的骨傳導耳機。
“老板?收到最高優先級的緊急信標!您和少爺出事了?”秦朗的聲音焦急萬分。
我壓低聲音,只說了一句話:“啟動‘焦土’預案,坐標:南海‘遺珠’島。”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明白。‘天啟’艦隊三小時內抵達,為您蕩平一切。”
我切斷通訊,將瑟瑟發抖的安安更緊地摟在懷里。
陸承宇,你以為你贏了?
你永遠不會知道“焦土”意味著什么。
安安在我懷里動了動,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媽媽,我們會死在這里嗎?”
我親吻他的額頭:“不會的,寶貝。媽媽向你保證,我們會昂首挺胸地離開。”
“那……那些壞人呢?”
我看著窗外拍打著礁石的黑色海浪,眼中是焚盡一切的瘋狂。
“壞人,會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