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科研院入職通知的時候，我和季延提了分手。
他正在給女知青做飯，頭也沒抬。
“這次又打算分多久？”
“我最近很忙，乖，等我忙完就陪你。”
他篤定我離不開他，畢竟我們青梅竹馬十多年。
可他不知道，這次我是認真的。
我答應了科研院恩師的一直邀請，參加他們的新項目，下周的機票。
1
1979年，高考恢復第三年。
季延正在忙著給舒潔做飯。
書桌前放了一人高的高考復習資料。
他今年大二，很顯然，這些資料也是他給舒潔準備的。
“我們分手吧?！?/p>
他手下動作一頓，連頭都沒抬，有些無奈笑道：“清越，你怎么又用分手威脅我?！?/p>
“我承認最近太忙，忽略了你的感受。但舒潔沒多久就要高考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我沒時間陪你鬧?！?/p>
我一愣。
原來在他眼中，我是在無理取鬧。
我搖頭，重復一遍：“不是鬧，我說分手，是真心的?！?/p>
他終于抬眼看我。
眼神里是無奈，是寵溺，還有淡淡的不耐煩。
“你確定？”
“林清越，我們青梅竹馬十多年的感情，兩家父母都已經說好等我大學畢業就結婚，你確定要分手？”
“對?！?/p>
“好，”他長嘆一口氣，重新低頭：“你別后悔就行。”
離開的時候，舒潔端著湯從廚房出來：“季延，吃飯了?！?/p>
看見我，她腳步一頓：“林小姐要一起吃點嗎？季延今天燉了我最愛的鯽魚豆腐湯。”
季延下意識開口：“不用，清越不愛吃魚，嫌味道太腥。”
舒潔就笑：“好，我記住了，下次林小姐來，我讓季延把鯽魚換成排骨?！?/p>
她系著圍裙，和季延站在一起，好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而我只是個闖入他們生活的外人。
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沖過去，擠開舒潔，挽著季延的手宣誓主權。
可每次都這樣，我真的累了。
我轉身就走，沒想到舒潔卻追了出來。
在樓梯口，她叫住我。
“清越，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和季延只是普通朋友，我今年要參加高考，他有經驗，才主動提出幫我復習的?！?/p>
“你也知道我在這里沒親人可依靠，季延好心，才收留我暫時住在這里?！?/p>
“你放心，等我高考完，就搬出去，絕對不會打擾你們?！?/p>
我沒忍住：“哦，普通朋友?！?/p>
“普通朋友會同住一個屋檐下；
普通朋友你會每晚去他房間問問題;
普通朋友他會給你做飯洗內衣;
普通朋友會在他同學誤會你們是情侶關系的時候你默認不反駁。”
“你到底是想和他做朋友，還是想做別的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