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為了躲程雨帆，我決定出去旅游，順便散散心。
剛坐上飛機，身邊的人摘了擋住半張臉的墨鏡，呲著大牙傻笑：“嗨，好巧啊，乙晴姐！”
我不傻，是巧合，還是故意，我分得清楚。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惦記的，能讓顧家的小公子毫不言棄地追在后面。
“顧言之，你這樣追著我跑，你家里同意嗎？”
見我直接戳穿，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老頭子才不管我呢，乙晴姐，你別趕我走嘛好不好？”
他捏著我的衣角，眨巴著水汪汪的狗狗眼，可憐兮兮地撒嬌。
算了，等他膩了自己就會走了。
第一站去了千鯨島。
老板還是那個老板，游戲還是那個游戲。
顧言之亮著眼睛躍躍欲試，被我拉住了。
最后，我出了雙倍的價錢，買回了一個鯨魚玩偶。
我拍了一張發朋友圈。
【曾經需要兩個人做的事情，如今一個人也可以實現。】
顧言之委屈的不行，說什么都要一個玩偶。
后來我給他也買了一個。
他抱著小鯨魚，稀罕的不行。
我笑他幼稚。
他說這是我送他的第二件禮物，意義非凡。
我一怔，我怎么不記得我和他從前有過交集。
再追問，他倒不肯說了，非要我自己想起來才算數。
去過千鯨島，我們接著去了云嶺山。
山頂有一個項目，蹦極。
有單人，還有雙人。
很多情侶來這里體驗雙人蹦極。
在極速下墜中緊緊相擁，感受那種劫后余生的喜悅，在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下，觸摸彼此狂熱的心跳。
我和程雨帆曾經來過。
還有吳微微。
她聽說我們要來云嶺山，撒著嬌非要讓我們也帶上她。
她說她還沒玩過蹦極，也想嘗試一下。
站到山頂，我和吳微微都怕的不行。
我蹲在地上，腿肚子抖得像篩糠。
我拉著程雨帆的衣擺，渴求能從他那里獲得鼓勵和勇氣。
可他扯開我抓著他的手，轉身就和吳微微綁在了一起。
“乙晴，乖，微微害怕，我先陪她玩一次然后再陪你。”
他抱著瑟瑟發抖的吳微微一躍而下。
耳畔還傳來吳微微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的叫喊聲。
我蹲在山頂，死死抓著身旁的欄桿，眼里的淚被山風拂過，了無痕跡。
我獨自下了山，退了款，買了返程的機票。
程雨帆后來問我為什么一聲不吭就走了。
我只回答他說公司有事，需要我趕回去處理。
他便不再多問了。
其實只要他問一嘴項目經理，就會戳穿我的謊言。
但他懶得思考我給他的答案是否出自真心。
我遞了臺階，他就下。
全然不在乎臺階上的我是否會摔得頭破血流。
這一次，我依舊害怕地抓緊身旁的欄桿，一邊哆嗦著囑咐工作人員將繩子綁緊點。
顧言之陪著我，大聲鼓勵著。
他坐在地上，眼睛都不敢睜開，抱著工作人員的大腿非要嚷嚷他也要玩。
我鼓足了勇氣，張開雙臂，獨自飛向腳下的山谷。
結束后，我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手機，翻看著他們給我拍的照片。
照片里，我像一只奮力翱翔的鳥，去擁抱屬于自己的藍天。
我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二十二歲的付乙晴膽小的退出，二十五歲的付乙晴已經有了獨自擁抱深淵的勇氣。】
耳邊響起顧言之哭爹喊娘的慘叫。
我笑了笑，拍下他狼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