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漆黑一片的房間,一道身影猛地從床上坐起。
余問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的細汗沾濕了枕頭。
臥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房間的燈也在這一剎亮起。
他一把將床上的女人攬入懷中。
大掌輕輕落在她的后背,似是安撫。
余問夏渾身抖得像篩子,大把大把的汗流淌下來。
謝寒聲卻一點也不嫌棄。
就這么一直抱著她,不斷安撫。
直到余問夏漸漸恢復平靜。
她雙眼迷茫到清晰地看著對面的男人,緩緩垂下了眼皮。
“抱歉,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系,又做噩夢了?”他話里帶著濃濃的關切。
“今天有按時吃藥嗎?”
余問夏依舊有些恍惚,反應遲鈍的去摸枕頭下的藥瓶。
可當擰開后,看見空空的藥瓶,她又垂下了腦袋,像是個犯錯事的學生,老實回答:“藥吃完了,我忘了買。”
謝寒聲眼眸閃過一絲心疼,“你等我。”
他摸了摸余問夏沾滿汗水的發絲后,起身走了出去。
可沒多久,他就帶著藥瓶回來了。
余問夏的病例,余問夏要吃的藥,和她每天限制做的事。
他那里一直存有備份。
她精神狀態不好,時而恍惚,時而崩潰大哭。
謝寒聲推掉了所有出差的工作,居家辦公陪著她。
他永遠都忘不了,去機場接余問夏的那一天。
躺在擔架車上的女人,一出機場就被送到最近的醫院搶救。
她身上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刺痛了他的眼。
余母嚇得當場暈倒,卻不是因為關心她。
而是怕她死了,余家和謝家的聯姻,會就此作廢。
直到聽見他一再承諾和看到他不辭辛苦的替她照顧余問夏,余母這才放了心。
余問夏醒了,卻是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心理創傷。
那段時間,一直都是謝寒聲陪著她走過來的。
可她的世界,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
大多時候,她都是自己坐在那里。
一呆就是一整天,誰叫也不聽,誰說話也不理。
余母看得她心累,謝寒聲提出帶她回家休養。
余母高興得跑進屋收拾了余問夏的東西,巴不得她趕緊跟著謝寒聲一起走。
他們兩家雖然私下訂了婚事,但還未對外公布。
雖然同處一屋檐,謝寒聲卻依舊保守禮節。
在謝寒聲的悉心照料下,余問夏已經好了許多。
至少,她已經可以聽進去別人的話,偶爾也會和人溝通交流。
但她又時刻保持著警惕心,任何人和她的社交范圍都被拉大,唯獨除了謝寒聲。
謝寒聲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水遞送到了余問夏面前。
余問夏好似習慣了一般,伸手自然接過。
喝過水后,謝寒聲又拿來毛巾替她擦臉。
她恍惚地抬頭看他,“謝謝你,我可以自己來。”
謝寒聲握住她伸來的手,“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公園走走。”
不知怎么,謝寒聲的話就像是有魔力。
每次聽見他的聲音,余問夏就覺得異常安心。
她乖順的點了點頭。
謝寒聲從衣柜里翻找出買給她的新睡衣,整齊地放在她床旁。
在他起身想要離開時。
她再次輕聲軟糯地開了口,“謝謝你。”
謝寒聲心中酸澀,這樣的余問夏,乖順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