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陛下！妾身只是太愛您了?！?/p>
柳如煙在鐵鏈上瘋狂掙扎，面色慘白。
“那日在藥王谷，妾身只是見您昏迷不醒，好奇去照顧您，誰知您意識朦朧，竟遞那塊玉佩。”她顫抖身體，聲淚俱下，“妾身一時鬼迷心竅，才才冒認了救命之恩。”
傅寒聲盯著柳如煙的臉，默不作聲。
“所以，你明知換血的是她，卻仍敢欺瞞朕？”他突然開口，嚇得柳如煙哆嗦了一下。
柳如煙渾身發抖，卻仍不死心的開口：“陛下！妾身只是太愛您了！陸昭瑩是您的仇人之女，她根本不配。”
傅寒聲一巴掌扇在柳如煙的臉上，聲音森寒，“動刑，直到她吐出所有實話。”
地牢的慘叫持續了整整一夜。
當暗衛將血淋淋的供詞呈上時，傅寒聲的雙手緊握成拳。
陸昭瑩從未與那男子有染。
是柳如煙買通太醫，篡改脈案，讓他誤以為孩子不是他的。
那碗紅花，他親手殺了他的親生孩子。
“陛下，”暗衛低聲道，“北狄使者求見，說既已死了一個公主，需再送一個和親，否則......”
傅寒聲緩緩抬眸，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殺意。
“傳旨。”他聲音冰冷，“封柳氏為柔嘉公主，即日送往北狄和親?！?/p>
“不！陛下！求您?！?/p>
柳如煙被拖出地牢時，鳳釵早已散落，華服染滿血污。
她瘋狂掙扎著，指甲在地磚上刮出刺耳聲響。
“北狄王殘暴成性，妾身會死的！陛下！求您?！?/p>
傅寒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愛妃不是最擅長替人受罪嗎？”
他俯身，掐住她下巴，聲音很輕卻讓柳如煙癱倒在地：“放心，朕會派最好的太醫隨行......”
“務必讓你活夠一年！”
傅寒聲獨自站在殿內，玄色龍袍垂落在地。
他緩緩抬手，所有侍衛、宮人無聲退下，沉重的殿門在身后合攏，將漫天風雪隔絕在外。
現在，這里只剩下他和她。
他伸手，指尖懸在陸昭瑩臉上，竟在顫抖。
“陸昭瑩。”他喚她，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起來?！?/p>
沒有回應。
殿內靜得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他抓起她僵硬的手，掌心朝上，狠狠按在自己心口。
“你說要贖罪，說欠我的用命還。”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可你早就還清了！在藥王谷就還清了！”
殿外傳來更鼓聲。
傅寒聲緩緩俯身，額頭抵上她冰冷的眉心。
“昭昭。”他聲音輕得像嘆息，“你贏了?！?/p>
他恨她。
恨她是仇人之女，恨她溫柔下的隱忍，恨她連死都要算計他，讓他余生都活在悔恨里。
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明明在朝夕相處中動了心，卻不敢承認。
恨自己親手灌下那碗紅花，殺了他們的孩子。
恨自己直到她死，都沒能說一句。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