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霍寒司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他說出的第一句話是：“清梧怎么樣了？”
助理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般回答道。
“夏小姐已經(jīng)沒事了，您別擔(dān)心，等您好了就能去看她了。”
霍寒司直覺有哪里不對卻因為身體無法自己去看看，只能沉默的點點頭。
他積極配合醫(yī)生的治療，就這么過了一周，卻遲遲沒有聽到任何關(guān)于夏清梧的消息。
“清梧情況怎么樣了？為什么這么久了都沒聽你說起過？”
這回助理先是愣了愣，半晌才開口。
“夏夫人已經(jīng)把夏小姐接去了城南醫(yī)院，更方便照顧。”
霍寒司緊緊盯著助理的臉，企圖找出一點破綻。
就在助理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終于聽見他說：“知道了。”
一直到霍寒司出院，他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沒有聽到人提起過夏清梧的名字了。
他對駕駛室的助理吩咐：“去夏家。”
“霍總，貿(mào)然打擾不太好吧？要不我們明天再去？”
“現(xiàn)在去，在啰嗦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他隱隱聽見助理輕嘆了一口氣，他的心更是沉了下去，隱隱不安起來。
站在夏家門外，他總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夏家是個狠溫馨的家庭，可今天卻有些清冷。
他按下門鈴，是夏母開的門，平日里精致優(yōu)雅的夏母今天竟然紅腫著一雙眼，像是哭了許久的樣子。
“夏夫人，請問清梧的情況怎么樣了？”
聽他這么問，夏母的表情變得有些詫異，過了許久她才顫抖著身子帶他上了樓。
粉嫩的公主床上，夏清梧像是睡著了一般，身旁的儀器時刻監(jiān)視著她的身體機能。
“清梧這是......怎么了？”
“植物人......單純依靠機器才能存活......”
“那天那一棍，她的頭骨都碎了......二十個小時的手術(shù)也沒能救回她......”
夏母想起她見夏清梧的被推出手術(shù)時的模樣，瞬間泣不成聲。
她漂亮的寶貝女兒變得面色慘白，頭發(fā)也被剃掉了，她偷偷看過縫合的傷疤，那么大，那么深，她的寶貝當(dāng)時該有多痛啊。
醫(yī)生勸她放棄，是她一意孤行要靠儀器為她續(xù)命。
霍寒司緊緊盯著夏清梧的臉，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清冷矜貴的他第一次卑微的求夏母，只為能讓他留下來照顧夏清梧。
夏母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眶和顫抖的手點了點頭。
自那天開始的三年里，霍寒司向醫(yī)生學(xué)習(xí)了各種照顧植物人的注意事項。
他找了許多專家教授，想要找出一種能治療夏清梧的方法，可惜都收效甚微。
他內(nèi)心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變成了失望，他卻始終不肯放棄。
他建立了實驗室，投入霍氏總收益的50%只為能找到一種特效藥。
深夜，他再次在夏清梧耳邊低語，這是這段時間來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他將自己的心一遍又一遍的講給她聽，只希望能喚醒她。
“我從前很愛一個女孩，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那么迫切的想要和一個女孩結(jié)婚，可是有一天，我無意中知道了其實自己只是她為了得到獎勵而接近的被攻略對象。”
“我好生氣，我武斷的確認(rèn)從前那些感情都是假的，我任由其他人欺負(fù)她羞辱她，我警告自己不能心軟，可是每次見到她強忍委屈的模樣又不自覺的埋怨自己。”
“后來她去世了，我甚至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我的心在那一刻就死了。我想痛苦就是她對我的懲罰吧。”
“我欠她太多句抱歉，我想當(dāng)面補上，清梧，你說她會不會原諒我？”
“其實我最想跟她說的不是抱歉，而是，我愛你。如果她能聽見的話就好了。”
霍寒司如往常一般盯著夏清梧，期待著她會有微微的動作，只是事實往往是殘酷的。
他失落的垂眸，一滴淚墜落在夏清梧的手背上。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輕聲道了句晚安才離開。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床上的夏清梧手指輕輕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