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娘親瘋癲了一輩子。死之前，她給我留下萬貫家財，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虐文生存守則】一、禁止在路邊撿男人，尤其是失憶的男人。若已經撿到，
請立刻處決。否則后果自負。二、請注意，人類擁有名為「嘴巴」的器官?！缸彀汀?/p>
除了吃飯，還可用于說話。當他人誤解你時，請立刻使用「嘴-巴」進行澄清。三、請注意，
報恩存在許多種方式。但絕不包括強娶后故意冷落、打壓、虐待。如遭遇以上狀況，
請立刻處決對方?！业氖膛诼愤叞l現了個男人。在看到那個倒在血泊里的人時，
紅豆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她是我身邊最得力的臂助，我們一同長大，一同受訓。她比我更冷，
更靜?？纱丝?，她拉住我的手，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感〗?，那人……好生可憐?！?/p>
「您發發慈悲，救救他吧?！刮倚闹芯彺笞?。一則，她用了“慈悲”這個詞。
我娘親教導我們，對敵人最大的慈悲，就是讓他死得痛快。二則，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
救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回府，無異于引火燒身。紅豆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三來，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想起娘親留給我的紙條。那上面第一行便是：【禁止在路邊撿男人，
尤其是失憶的男人。】【若已經撿到，請立刻處決?！俊痉駝t后果自負?！课疫€在思索，
紅豆已經跳下了馬車。她快步跑到那男人身邊，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小姐，還有氣。
這人長得……很好看?！辜t豆的聲音里有一種陌生的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著迷。
「奴婢從未見過這般……樣貌出眾的男子?！刮椅⑽櫭?。紅豆的訓練讓她對皮相早已免疫。
她曾親手割破過刺客的臉，眼皮都未曾跳動一下。如此失態，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紅豆嗎？
我又想起娘親離開人世的那天。世人都說她是個瘋子，拋頭露面，經商斂財，
說些女人也能頂天立地的瘋話。但她用自己掙來的萬貫家財告訴我，瘋子和天才，
只取決于誰掌握了權柄。她離世前，將那張紙條交給我。紙上的內容很古怪，
什么“穿書”、“劇情修正力”、“男主光環”，都是我聽不懂的詞。我問她這是什么。
她笑得平靜。「灼兒，如果我說，這個世界是一本寫滿了苦難的話本子，
而你是里面的主人公，你信嗎？」我愣住了。我讀過的話本子，多是才子佳人，一見傾心。
娘親說我是主人公，是要我以后嫁給一個窮書生，放棄家中產業，為他洗衣做飯？我搖頭。
我舍不得錦衣玉食，也舍不得萬貫家財所帶來的權力和自由。更不想成為某個人的附庸。
我把想法告訴娘親。她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愧是我女兒！」她親了我的額頭，
揉著我的頭發。「娘說的話本子，不是才子佳人，是恐怖故事?！箍植拦适拢课夷樕琢?。
我想起娘親講過的那些故事。仙女被偷走衣服，不得不嫁給凡人。田螺姑娘被發現真身，
被迫日夜勞作。娘親總是用沉痛的語氣總結：「從此，她過上了以淚洗面的痛苦生活。」
她還嚇唬我：「戀愛腦的下場，就是給男人一家老小做牛做馬，最后還要被嫌棄，
一根白綾吊死?！鼓暧椎奈冶粐樀米隽嗽S多噩夢。見我面色發白，娘親很滿意，
繼續說：「對，恐怖故事。你會為了一個男人，散盡家財，
然后被他誤解、囚禁、掌摑、挖心。你會為他懷上孩子，再親眼看著孩子被害死。最后，
你心如死灰，一把火燒了自己?！埂改闼篮?，他會受到懲罰……」我被嚇得魂飛魄散，
還是忍不住問：「什么懲罰？」千刀萬剮？五馬分尸？娘親捏著嗓子，
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詠嘆調說：「他終于明白自己愛的是你，從此坐擁江山，享無邊孤寂。啊，
他好慘，他失去了愛你的資格！」我哇地一聲哭出來?！笧槭裁?？我殺了他全家嗎？」
娘親給我擦眼淚，搖了搖頭。「不，因為你救了他?！刮覠o法理解。「為什么救他，
他要這么對我？」娘親嘆氣，低聲說了一句什么“古早味”。然后她把紙條拍在我面前，
指著第一條?！杆杂涀?，千萬不能在路邊撿男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埂搁L得越好看，
騙人越狠?！褂洃浕鼗\，我下了車，走到那個昏迷的男人面前。紅豆正用自己的手帕，
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臉上的血污。那確實是一張極好看的臉。我看著那張臉，又看了看紅豆。
然后，我做了一個決定。「帶回去。」我對她說，「好生照料?！?/p>
紅豆眼中迸發出巨大的驚喜。我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片焦急與不忍。
「只是……要委屈他住在后院柴房了。對外，就說是我遠房的表兄，來投奔我的?！?/p>
娘親的守則說，要立刻處決。但娘親也說過，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直接殺掉，
太便宜他了。一個能讓紅豆都失常的“危險品”，或許，能成為我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02男人被安置在后院最偏僻的柴房。我請了府醫為他診治，又遣了兩個小廝看護。
紅豆每日都親自端藥送飯，衣不解帶地照料。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感〗?，
您真是菩薩心腸?！顾f。我笑了笑，沒說話。夜里，我獨自去了柴房。男人還在昏睡，
呼吸平穩。傷口已經被處理好，臉上也恢復了干凈。確實是一張能讓女人們前仆后繼的臉。
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無色無味的藥丸，捏開他的嘴，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這是娘親留下的東西。她說，這叫“蝕心散”，不會致命，
但會讓人四肢無力，神思恍惚，每隔七日必須服用一次解藥，否則便會心痛如絞。
最重要的是，長期服用，會讓一個人的意志變得薄弱，極易受到旁人的暗示。做完這一切，
我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轉身離開。從那天起，我開始扮演一個全新的角色。
一個善良、單純、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姐。我會因為賬本上的數字頭疼，跑去向紅豆求助。
我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臉紅，表現出符合這個年紀的天真與羞怯。
我會時常去柴房探望那個男人，每次都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同情。男人在三天后醒了。
他失去了記憶，只記得自己叫“穆衍”。我按照事先編好的說辭，告訴他，
他是我的遠房表兄，家鄉遭了災，前來投奔。他信了。他對我的態度，
充滿了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紅豆對他無微不至。她會給他講我小時候的趣事，
告訴他我有多么善良?！肝覀冃〗?，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聽著下人傳來的回報，
只是笑了笑。很好。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劇本走。娘親死后，我接手了龐大的家業。那些年，
我早已不是那個會被恐怖故事嚇哭的小女孩。我見過為了利益反目的兄弟，
見過為了攀附權貴而出賣女兒的父親。我學會了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比如現在。
穆衍對我的戒心在慢慢消失，對我產生了一種依賴。紅豆則完全沉浸在照顧他的喜悅中，
對我言聽計從，深信我是個心軟的神。我需要她這樣。我需要她成為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一個月后，穆衍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只是身體依舊虛弱，走幾步路就會喘。
這是“蝕心散”的功效。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展現出對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恐懼。
「紅豆，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危險？」「我聽人說，京城里有很多壞人?！?/p>
「我一輩子都待在這座城里，是不是就安全了？」我表現得像一只被圈養的金絲雀，脆弱，
又渴望自由。穆衍看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復雜。其中，多了一種名為“保護欲”的東西。
我清楚地看到了。03時機成熟了。那天夜里，我“無意”中說起，城西的廟會很熱鬧，
我很想去看看。但我又“害怕”被父親的那些生意對頭發現，會對我下手。
我臉上是向往與膽怯交織的神情。紅豆看著我，眼神里滿是心疼。穆衍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拳頭卻悄悄握緊了。第二天，我便“生了病”，臥床不起。府醫診斷說，我是憂思郁結，
需要靜養。入夜，我的院子里一片寂靜。我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子時，
窗戶被輕輕推開。紅豆的身影出現在我床前。她定定地看了我許久，眼神復雜，有愧疚，
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絕。她從我的梳妝匣里，拿走了幾件最貴重的首飾，
又從我的枕下，摸出了一沓銀票。然后，她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猶豫。我閉上眼。
心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紅豆，我的好姐妹，你終究還是選了那條路。天亮時，
府里炸開了鍋。侍衛來報，紅豆和那位“表少爺”穆衍，一同失蹤了。一起消失的，
還有我房里價值數萬兩的珠寶和銀票。我“大發雷霆”，摔碎了最心愛的茶杯。「豈有此理！
我待她親如姐妹，她竟敢背主私逃！」我“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附o我找！
就算把整座城翻過來，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我命人貼出懸賞告示。
提供紅豆和穆衍線索者，賞銀千兩。能將二人帶回者，賞銀萬兩。全城轟動。所有人都知道，
晏家小姐最信任的侍女，卷了錢財，跟一個小白臉私奔了。人人都同情我，
罵那個侍女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我躲在房里，“傷心”得不見任何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那幾件首飾和銀票，是我故意放在顯眼處的。那份懸賞告示，
是為了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相信這個故事。紅豆只給我留下了一封信。信是我早就寫好，
然后模仿她的筆跡，放在她房里的。信里，她“控訴”我虛偽懦弱，表面仁慈，
實則將穆衍軟禁在柴房，是嫉妒他的才華與樣貌。她“說”，她與穆衍是真心相愛，
不忍看他被我囚禁，才出此下策。她“祝”我，一輩子守著這些冰冷的錢財，孤獨終老。
我看著這封信，滿意地笑了。穆衍會看到這封信。他會更加確信，我是個陰險惡毒的女人。
而紅豆，是那個不顧一切拯救他的天使。他會對紅豆感激涕零，死心塌地。這就夠了。
這枚棋子，我已經穩穩地放在了他身邊。娘親的守則第二條說，被誤解時要用嘴巴澄清。
但娘親也說過，謊言是女人最好的武器。我不需要澄清。我需要他誤解我，越深越好。
04紅豆和穆衍消失了。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萬兩懸賞之下，也無人能找到蹤跡。
我“大病一場”后，便撤了懸賞，對外宣稱，只當沒養過這個侍女。日子恢復了平靜。
但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不再扮演那個天真爛漫的大小姐。
我開始打理家中的生意。娘親是做絲綢起家，后被先帝封為皇商，得了鹽鐵經營權。她走后，
我接手了這一切。我又開拓了糧運、皮草和茶葉的生意。我廣開善堂，資助寒門學子。
凡有才華者上門求助，我從不吝嗇。世人稱我“玉面菩薩”，說我心善。
也有人背地里叫我“玉面閻羅”，說我手段狠辣。曾有一個江南的富商，想吞掉我的船隊，
暗中買通了水匪。我提前收到消息，將計就計。不僅讓水匪和他的人狗咬狗，一死一傷，
還順藤摸瓜，拿到了他偷稅漏稅的證據，把他送進了大牢，家產盡數充公。而我，
則用極低的價格，收購了他所有的產業。我做這些，并非全是為了錢財。正如娘親所說，
財富是權力的基石。我需要錢，需要無數的錢，來構建我的王國。我用錢財，
在朝中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從六部尚書，到地方官吏，或多或少都受過我的“恩惠”。
我還秘密訓練了一支私兵，藏匿于城外的深山之中。他們只聽命于我一人。我的情報網，
遍布大周的每一個角落。我知道皇帝昨夜寵幸了哪個妃子，也知道哪個大臣在家里發牢騷。
當然，我也知道穆衍的下落。他不是凡人。他是當今圣上流落在外的第五子，陸岐。
二十年前，他的生母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女，被醉酒的皇帝臨幸?；屎笊贫?，將宮女秘密賜死。
但宮女拼死逃出宮，在冷宮的舊部幫助下，生下了陸岐，不久便去世了。
陸岐在宮中受盡欺凌，如野狗般長大。數月前，他被人追殺，逃出皇宮，
才有了我與他的相遇。而紅豆，帶著他一路向北，去了他的秘密據點。在那里，
他的人接應了他，為他治好了身體，也解了我下的“蝕心散”。如今，他已恢復身份，
被封為靖王。朝堂之上，他表現得與世無爭，溫和謙遜，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我看著密報上的一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一定以為，自己已經逃出了我的掌控。
他一定以為，他看透了我這個“深閨毒婦”的真面目。他一定很感激紅豆，
那個“救”他于水火的女子。他不知道，他身邊最信任的親信，是我的人。他每天吃的藥膳，
里面都加了我特制的料?！拔g心散”的藥力，早已深入骨髓，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他更不知道，紅豆能那么順利地找到他的據點，是因為她身上，有我送她的一枚特制香囊。
那香氣，會為我的人指引方向。一切，都還在我的棋盤之上。05這一年的冬日，
我奉召入京?；实垡H自嘉獎我這些年對朝廷的“貢獻”。我知道，
這是我網中的那些大魚們，在為我鋪路。他們需要我這個“錢袋子”，繼續為他們輸送利益。
馬車行至京城郊外。一隊人馬攔住了我的去路。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
他騎在馬上，面容俊朗，神情溫和。正是陸岐。他瘦了一些，眉宇間卻多了幾分貴氣與威嚴。
他翻身下馬，走到我的車前?！干蛐〗悖眠`了?！顾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掀開車簾，裝出驚訝的樣子。「這位公子是？」陸岐笑了。那笑容里，有懷念，有深情，
還有一絲洞悉一切的了然。「看來，沈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顾f著，從袖中取出一物。
是我的一枚耳墜。那是我故意遺落在柴房的?！改侨眨也⑽赐耆杳??！顾ǘǖ乜粗?，
目光灼灼。「我記得你的臉，也記得你的聲音?！埂肝抑溃悄憔攘宋?，
把我帶回府中醫治?！埂钢劣谀愕氖膛顾D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輕蔑，
「不過是個貪慕虛榮，想要冒領功勞的蠢貨罷了。」我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譏諷。
他果然是這么想的。他果然以為，自己看穿了真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刮逸p聲說，
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委屈。陸岐卻不理會我的辯解。他繼續動情地說：「我還知道，
在我走后，你懸賞萬兩尋我?！埂肝一謴蜕矸莺螅磉呂C四伏，不敢與你相認，怕連累你。
」「幸好，你還是來了京城?！顾恼Z氣，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仿佛我真是他那千里尋夫的貞潔烈女。他上前一步，想來拉我的手?！缸谱?。」
他叫我的乳名，「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刮夷徊徽Z。衣袖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
過了許久，我才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改恪闩率钦`會了?！埂改侨站饶愕?，
確實是紅豆。她一直在我面前說你好，是我……是我嫉妒，才……」我“說不下去”，
用帕子捂住了臉，肩膀微微聳動。陸岐的神情，果然變得更加憐惜?！缸谱?，你不用再說了，
我都懂。」他嘆了口氣，滿臉都是“我懂你的口是心非”的寵溺?！溉粽媸撬鹊奈?，
為何她對我問起當日細節時，總是支支吾吾，三緘其口？」「分明是心中有鬼。」提起紅豆，
他的語氣變得冰冷?！敢粋€一心攀附的奴婢，我順水推舟，給了她想要的榮華富貴?！?/p>
「只可惜，她自己福薄，無福消受?！刮业男某亮讼氯?。無福消受？我的人傳回密報，
紅豆在靖王府，過得并不好。陸岐的正妃，是兵部尚書的嫡女，性情驕橫。
紅豆被納為侍妾后，屢次被王妃刁難。罰跪、掌嘴是家常便飯。前些日子，
王妃的寵物貓丟了，硬說是紅豆偷的，將她在雪地里打了三十鞭子，差點去了半條命。
而陸岐，始終冷眼旁觀。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有意縱容。他不是愛而不自知。他只是單純的，
壞而已。我心中殺意翻騰，面上卻露出了一個夾雜著羞澀與喜悅的笑容。
「你……你當真信我？」陸-岐溫柔地看著我。「我只信我的心。」我低下頭，
聲音細若蚊蚋?！钢灰馨槟阕笥?，我……我什么都愿意。」06數日之后，
靖王陸岐向圣上請旨，求娶皇商沈灼為側妃。圣上大悅，當即準了。滿朝文武，
都認為這是圣上在拉攏我這個“財神爺”。只有陸岐自己覺得，這是他對我的補償與深情。
他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十里紅妝，流水般的宴席，比他迎娶正妃時還要風光。
京城里所有人都說，靖王殿下對這位新側妃，是動了真心。我穿著繁復的嫁衣，
坐在靖王府的新房里。陸岐推門進來，遣散了所有下人。他坐到我身邊，執起我的手。
「灼灼，委屈你了?！顾穆曇衾飵е敢??！秆巯聲r局不穩，我不能給你正妃之位。
但你放心，等我將來……」我抬起頭，用手指按住他的唇?！傅钕拢芗藿o你，是我的福分，
何來委屈之說？」我的眼神，癡迷而純粹?！钢灰苋杖找姷侥?，哪怕是做個婢女，
我也心甘情愿?！龟戓壑械膭尤莞盍恕Ｋ麑⑽覔砣霊阎?，在我耳邊嘆息?！缸谱疲?/p>
我此生定不負你?！刮铱吭谒麘牙?，唇角勾起一個無人察覺的弧度。不負我？
你當然不會負我。因為你所有的一切，都將是我的。進入靖王府的第一天，
我就見到了王妃和紅豆。王妃周氏，兵部尚書的嫡女，高傲美麗，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紅豆跪在地上，向我敬茶。她瘦了許多，臉色蒼白，身上的華服也掩蓋不住她的憔悴。
她看我的眼神很復雜，有嫉妒，有不甘，還有一絲恐懼。我接過茶，微笑著扶她起來。
「妹妹快起來，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刮业穆曇魷厝岷蜕?。王妃冷哼了一聲。
「不過是個商賈之女，也配和我稱姐妹？」我沒有理她，只是拉著紅豆的手，
關切地問：「妹妹怎么瘦了這么多？可是府里下人照顧不周？」紅豆瑟縮了一下，不敢說話。
王妃的臉色更難看了。陸岐適時地走進來，皺眉道：「夠了，灼灼初來乍到，你們都安分些。
」他看都沒看王妃一眼，徑直走到我身邊，語氣溫柔。「累了吧？我陪你回房休息?！?/p>
他拉著我的手，從王妃和紅豆面前走過。我能感覺到，背后兩道淬了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