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五年,公主養(yǎng)了99個面首。
每養(yǎng)一個她便送我一條綠頭巾,我攢了整整一大箱。
最近她又迷上長樂坊頭牌蘇言,將他接回府中夜夜笙歌。
我不吵不鬧,甚至主動將房間騰出來供他們享樂。
世人都笑我沒骨氣,不像個男人。
我渾不在意。
直到公主將第100條綠頭巾砸到我頭上,見我快哭出來,宋汐月嘖嘖的笑了幾聲:“謝翊寧這就受不了了?當(dāng)初要不是你明宇怎么會死,我又怎么會被迫嫁給你,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yīng)。”
可她不知道我是激動的。
我和太后曾有過約定,等攢夠100條綠頭巾,便許我與她和離。
我將箱子哐一下放在太后面前。
“100條不多不少,您數(shù)數(shù)。”
太后只是撇了一眼,搖頭嘆道:“都是哀家的錯,哀家以為總有一天汐月能放下過去,和你好好過日子,沒成想鬧成現(xiàn)在這樣。”
“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再苦再難熬都已經(jīng)過去。
如今我只在意一件事:“我和公主緣分已盡,還望太后成全,允我與她和離。”
太后語氣多了幾分惋惜和懷念:“哀家既承諾過你,便不會食言。”
“和離的旨意三日后會送到你府上,以前汐月最喜歡和你在一塊兒玩,這幾日就當(dāng)是和她好好告?zhèn)€別吧。”
告別?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那么恨我,若是知道能夠擺脫我,怕是高興都來不及。
三日后我就要離開,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從太后宮里出來后,我沿著宮道轉(zhuǎn)了幾圈。
剛走到御花園,就瞧見不遠處兩道熟悉的身影,我愣了一下。
宋汐月和蘇言這陣子幾乎形影不離,但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把他帶到宮里來。
蘇言正好奇的抻著脖子到處張望,宋汐月一臉縱容。
扭頭看到我那一瞬,她皺了皺眉。
再一看不遠處便是太后的寢殿,她氣得笑出聲:“謝翊寧,你來找皇祖母干什么?”
“又想告狀?我告訴你沒用的,你是我的駙馬,我想怎么對你你都只能受著。”
每次太后召我入宮詢問宋汐月的事情,之后都會派人勸說她幾句,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認為是我向太后告狀,沒少朝我發(fā)脾氣。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也不想再解釋什么。
行完禮我正要離開,蘇言忽然伸出腳絆了我一下。
我毫無防備,一頭撞在柱子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蘇言故作驚訝的叫了一聲:“駙馬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還望駙馬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
我扶著柱子剛穩(wěn)住身子。
宋汐月不耐煩的推了推我:“行了別裝了,皇祖母自小讓人教你習(xí)武,你哪會那么容易受傷。”
我被她推的差點摔倒。
額頭上一陣突突的疼。
見我這副模樣,宋汐月覺得無趣,翻著白眼帶蘇言逛起了御花園。
我和她第一次見面便是在御花園。
爹娘戰(zhàn)死后,剛滿四歲的我在叔伯幫助下,領(lǐng)著他們的棺槨回京。
太后見我可憐,將我養(yǎng)在膝下。
那時我因想念爹娘,總是偷偷躲起來哭,一次宋汐月發(fā)現(xiàn)了我,明明比我還小幾個月,卻努力哄我開心,甚至拍著胸脯保證以后會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