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搞的？”
李明站在病床前，語氣中更多的是埋怨而非關心。
“婚禮還有兩周，你可不能出事啊！”
“李明，醫生說你姐需要五十萬治療費，我決定把我們家的房子賣了，你得盡快搬出去。”
李明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變得扭曲。
“什么？姐夫你開什么玩笑！我和小麗馬上就要結婚了，婚房都布置好了！你現在讓我搬出去？我上哪兒住去？”
病房里其他病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李明這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壓低聲音但語氣更加激烈：“姐！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這婚要是結不成，以后結婚更難！”
李梅的眼眶紅了，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我連忙扶住她，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弟弟，醫生說...如果不及時治療...我可能...”
“那就讓姐夫去借錢啊！”
李明打斷她，急得直跺腳。
“他那么多朋友同事，借個五十萬算什么？再不濟去貸款啊！為什么非要賣房子？”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被慣壞的小舅子：“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我有權處置，你姐生病了，救命要緊。”
李明突然跪在病床前，抓住李梅的手：“姐！我求你了！你知道小麗家多看重這個婚房，要是沒了房子，她爸媽肯定不同意這門親事！你就忍心看著弟弟打光棍嗎？”
李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滴在潔白的被單上。
她看看我，又看看弟弟，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明：“你姐養了你二十多年，供你上學，現在她生病了，你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怎么救她，而是你的婚禮？”
李明的臉漲得通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
“沒什么但是的。”我打斷他。
“給你三天時間搬出去，賣房合同我已經簽了，錢一到賬就給你姐治病。”
李明猛地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好！你們夠狠！”
他轉向李梅，“姐，你記住，今天是你毀了我的幸福！”
說完，他摔門而去，腳步聲在走廊里漸行漸遠。
病房里安靜下來，只剩下醫療儀器發出的規律“滴滴”聲。
李梅的眼淚無聲地流著，我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現在你明白了吧？這些年，你為他付出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理所當然的。”
李梅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這一刻，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過了一會，岳母岳母跑了進來。
“李梅！你弟弟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怎么又搞幺蛾子？”
岳母踩著高跟鞋沖進來，身上還帶著麻將館的煙味。
她看都沒看吊瓶一眼，涂著艷紅指甲油的手指直接戳向病床。
“李明剛才哭著給我打電話，說你非要賣他婚房？”
岳父跟在后面，手里拎著的水果明顯是醫院門口最便宜的處理貨。
“女兒啊，你的病我們慢慢想辦法，先讓你弟弟把婚事辦妥行不行？縣城老中醫我認識，抓幾副藥……”
“可是沒錢治病我會死的！”
李梅突然嘶吼出聲，她掙扎著撐起身子，輸液管劇烈晃動。
“你們看看診斷書！晚期肝硬化伴門靜脈高壓！這是喝中藥能好的嗎？”
岳母這才注意到床頭掛著的危重病人標識牌，表情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皺起眉頭。
“大醫院就愛嚇唬人。你弟的婚事可是關系到老李家傳宗接代...”
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