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聽她這么說，紛紛圍上來，尖叫聲一浪蓋過一浪。
“你害死曦曦小姑子，你就是殺人犯！！”
“醫生殺人啦！她就是那個濫用職權害死產婦的人！”
“她就是不讓我們家孕婦活命！”
“醫生怎么會這么惡毒？！她不孕，她嫉妒別人懷得上孩子！！”
冰冷的水從飲料桶潑下，順著我的臉流到脖子里，身上的白大褂濕透，貼在皮膚上冰冷又黏膩。
有人拽著我頭發。
還有人趁亂，狠狠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頓時，一股暖流從腿間涌出。
邊上護士大聲喊停，
“別打了！宋醫生要流產了！”
沒想我還是被人一腳踹翻在地。
冰冷地磚貼著臉，我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流產就流產！”
“都是報應！”
“打死她！！”
所有人都在罵我，打我。
對上我發紅的眼，謝無染站在人群后面，一言不發，眼神陰冷，
“別撒謊了，你怎么可能懷孕。”
程如曦縮在他懷里哭成一團，
“知予姐姐不是壞人……都是誤會……別打了，大家別打了……”
我閉了閉眼，心如死灰，不過如此。
摸索到桌邊氧氣瓶，“砰”一聲砸地上。
碎響震耳。
“我說了，我不借卡。”
我冷笑，站起身，濕透的衣服滴著水。
“再鬧事，我就報警。”
我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保安匆匆趕到，這群人終于慌了，作鳥獸散。
我和謝無染的孩子，終究沒有保住。看著身下一片血紅，護士勸我去診室治療。
我謝絕。
老天開眼，我和謝無染最后一絲一毫的羈絆，也沒了。
下班時，卻發現白大褂不見了。
我皺眉翻找，剛轉身，謝無染靠著門對我笑，
“找這個？”
工卡還好好地放在白大褂口袋里，里面還多了一罐飲料。
就像很多年以前，他追求我時候，會做的那樣。
他伸手過來摸我的臉，
“你啊……臉色那么差，唉，就是太犟了。”
我偏頭躲開：
“你拿我卡？”
謝無染臉色頓時難看，
“被害妄想，我拿你卡干嘛？有病！”
他頭也不回，氣哼哼走了。
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果然，當晚，手機屏幕彈出新聞：
【京華醫院醫生濫用職權，外接救護車轉運收黑金！】
新聞照片，清清楚楚拍出我站在走廊拒絕借卡的畫面。
剛開始，評論區零零星星幾句。
不過十分鐘，就沖上熱搜。
似乎背后有神秘推手，在發酵整個事件，恨不得弄得人盡皆知。
甚至連我哥也找上門，
“阿予啊，你怎么回事，爸爸媽媽都急死了，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嗎？”
“怎么連你之前培訓的經歷都挖出來了？”
“要不要哥哥幫你下熱搜？”
哥哥說的沒錯。
隨著我之前成績優異，破格實習的記錄被曝光，評論區瞬間沸騰。
【肯定是四加四，拉她去坐牢！】
【醫療腐敗都是這些人搞的！】
【發病人財，直接槍斃！！！】
我心一沉，手機響起，是院長電話。
“你怎么回事？！你看看外頭輿論！連上級領導部門都來調查了。”
“宋知予，你現在唯一能保住你的方式，就是親自去給患者家屬道歉！”
我握緊手機，指節發白，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