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救回來的暗訪記者,在網上大肆造謠我們是嚴重污染企業。
父親得知后震怒,將林晚意扣押嚴加調查。
次日的澄清會,丈夫卻帶頭鬧事。
他煽動所謂的受害者,控訴沈氏集團污染水源,害得他們家破人亡。
父親當場就要罷免周淮瑾的項目總監職務。
前世我讓保安強行將周淮瑾帶離,才保住他的職位。
還讓林晚意拿著封口費離開,后來她出國的航班卻意外墜毀,死不見尸。
而周淮瑾浪子回頭,跟我平淡度日,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就在沈氏集團周年慶之夜,他親手引爆了沈家的集團大廈。
父親被從天而降的巨大廣告板砸中,血肉模糊。
我被困在電梯井里,生生用水泥活埋。
窒息與冰冷襲來,最后只聽到周淮瑾獰笑著詛咒,
“晚意到現在還沒找到,你也不配留下全尸!”
“你們污蔑晚意,讓她尸骨無存,如今我就用沈家人來祭奠她!”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集團被造謠這天。
既然他要與林晚意共生死,那便一同下黃泉吧!
1
楊管家語氣急迫道,
“沈副總,周總在外面播放一些患癌兒童的視頻,說都是咱們害的。”
“現在公關組快壓不下來了,輿論正在瘋漲!你快勸勸吧,從沒人敢這么挑戰董事長的權威!”
沈家建筑集團一路打拼至今,靠的是父親無情的手腕。
我掐緊掌心,指甲深深嵌進手心。
上一世,因為我的憐憫動搖了立場,沒想到他妥協之后,換來的卻是家破人亡。
父親和我慘死,沈家一夜傾覆。
“讓他繼續,不用攔著。”我低聲對楊管家說。
楊管家愣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臺上,周淮瑾死死盯著我,語氣嘲弄。
“沈妍初,你來勸我也沒用!晚意和小雨,是我拼死救回來的,我會對她們負責到底!”
楊管家恨鐵不成鋼,
“周總,為了一個扭曲是非的女人跟沈家對抗,你是不是瘋了?林晚意已經全部都承認了!”
周淮瑾突然嗤笑,目光狠厲轉向楊管家,又掠到我臉上。
“扭曲是非?明明是你們沈氏的工業廢水隨意排放,害得這么多兒童患上了癌癥!你們有什么資格說別人!”
“沈氏集團一手遮天,栽贓誣陷!今天我周淮瑾就要揭開你們的丑惡嘴臉,為晚意母女討回公道!”
我心頭微震,他還是一點沒變,前世我死前瘋狂詛咒的樣子浮現眼前。
那憤怒、絕望的眼神和現實重疊,我第一次確信,他和我一樣,也重生了。
隨后我冷靜吩咐公關,疏散現場。
周淮瑾猛地丟下話筒,回首剜了我一眼,快步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片刻后,我快步走向父親辦公室。
“周淮瑾性子死倔,這人不能再留。”
我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攤在辦公桌上,斬釘截鐵道:
“他從今天起,不再是沈家女婿。”
“做得漂亮,舍得割肉,將來才有資格贏,這樣拎不清的人,丟了便丟了。”
出門時,父親還特地拍了拍我肩膀,
“三天后協議正式生效,以后你想挑個什么樣的老爸都成全。”
我閉了閉眼,恢復平靜。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有絲毫留情。
剛走出電梯,楊管家氣喘吁吁沖上來,驚慌道:
“沈副總,快去審訊間看看吧,林晚意情緒失控,剛剛拿碎玻璃自傷,周總也在場,被她誤傷到,流了很多血,我們正聯系急救!”
我的心陡然一縮,咬牙奔向地下審訊區。
林晚意正瑟縮在周淮瑾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小孩也怯生生地抓住裙角,嚎啕大哭。
周淮瑾不顧自己渾身是血,一遍遍地哄著,“別怕,沒事,有我。”
一見到我,林晚意如臨大敵,本能地往后縮去,滿是惶恐絕望地看著我。
“沈副總……求您了,別殺我!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周總的,要打要罰都行,可小雨還小,什么都不懂……”
她戰戰兢兢地抓緊周淮瑾的手,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獸。
周淮瑾護住她,抱著痛得打顫的手腕,盯向我,聲音里多了一絲徹骨的恨意和冷意:
“沈妍初,你有什么資格處置她?別自以為掌控一切,林晚意的生死,由不得你來裁決!”
林晚意哭得近乎崩潰,
“淮瑾哥,是我拖累你的,你別和沈姐姐翻臉……都怪我,讓我認什么都成。”
周淮瑾握緊她的手,目光倔強而堅韌:
“你什么錯都沒有,錯的是那些沒有良心的畜生!”
“沈妍初,我既然救了他們,就會護她們到底,你想潑臟水、破壞她們人生,先過我這一關!”
他滿手鮮血站在那里,卻死死護住身后的女人和小孩。
目睹這一切,我內心再堅硬仿佛也忍不住發顫。
周淮瑾最后看我一眼,滿是惡毒。
“你們眼中只有權力、利益,視人命為草芥,你們都不配為人!”
2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周淮瑾已經步步逼近,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你偽造報告陷害晚意的樣子,真讓人作嘔!”
這兩年來,我嘗盡了多少委屈,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我諷刺地勾起唇,甩開他的手,聲音冷冷的。
“周總收買人心造勢的本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周淮瑾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反而后背挺直。
“沈妍初,你真以為我周淮瑾會為了誰而低頭?”
他抬頭,眼底漠然有力,
“我入贅你家只是為了利用你家的權勢。就算沒有你,沒有沈家,我照樣能成為整個行業的霸主,殺出一條路來!”
說話時,他的自信和桀驁讓我無法忽視。
一瞬間,我忽然想起前世那場家破人亡之后,周淮瑾肯定明目張膽地掌控了沈家的實權。
可世事難料,不知后來發生了什么,才把我們重拋回這場游戲里。
“真了不起,周總。”我故作夸贊,話里全是冷意。
周懷瑾剛想說些什么,林晚意忽然劇烈咳喘,死死捂住小腹,臉色慘白。
周淮瑾臉色大變,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不顧自己傷口將她打橫抱起。
“叫救護車!如果她有事,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林晚意唇齒間溢出斷斷續續的哀怨:
“淮瑾哥哥,別管我了……能遇見你已經滿足……這些年,還能陪你和小雨走過一程,我已足夠幸運……”
周淮瑾厲聲打斷,
“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我還在,沒人能傷你分毫!”
他們一副苦情戲的模樣,只讓我覺得作嘔。
我懶得再看下去,頭也不回地拎包離開。
可是,晚上回家后我才發現周淮瑾帶著林晚意登堂入室。
醫務團隊占據了我的整個臥室,無數藥品、檢測儀器堆滿走廊,空氣里全是消毒水和藥液的味道。
我問管家是什么情況,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回報:
“沈副總,周總抱著父親骨灰盒,在沈董事長面前發誓林晚意無辜,定要保她周全。”
我嗤笑一聲,心下冷然。
若非早年周父救過父親的命,父親怎會一而再讓其插手股權,如今卻成了情感綁架。
我一腳踹開臥室門,周淮瑾黑著臉看過來,護士小心地攙扶著林晚意坐起身。
我的怒火頓時躥了上來。
“周總,請記住,這里是我沈家的主宅,不是你任意進出的酒店。我從未準許你擅自帶外人進門。”
周淮瑾不為所動,睨著我道。
“晚意這些年被欺負,就是因為缺少身份。你必須盡快發布聲明,承認她是你沈妍初的義妹!”
我嘴角一扯,冷笑不止。
“沈氏只有一個千金,我爸只有我這一個女兒,憑什么要認抹黑集團的人做義妹,是想占一個人頭跟我分家產嗎?你何不直接去跟我爸說,問問他愿不愿意喜當爹!”
林晚意坐在我的床上,身上穿著我的高級定制真絲睡裙,面色蒼白,楚楚可憐。
聽到我的一番話,她低低地抽泣起來。
“沈姐姐……我不要名分,只求能當一個做飯的保姆,我是真心想要留下報恩,求你別趕我們母女走……”
周淮瑾還沒開口,見我不為所動,林晚意費力翻身下床,拉著小雨的手,顫聲道:
“算了,淮瑾,不必難為沈姐姐,小雨,我們走,別再打擾人家。”
小雨哪里肯走,扁著嘴先“哇”地一聲哭出來,眼淚掉個不停。
“媽媽別走,我不想走!我要和爸爸永遠在一起,阿姨別趕我們嘛!”
林晚意頓時收緊孩子的小手,滿眼心酸。
“小雨乖,這里終究不是咱們的家,這位姨才是真正的主人,我們得走,不要惹人嫌。”
周淮瑾立刻俯身抱起孩子,攬過林晚意,聲音里帶著罕見柔情:
“瞎說!只要我在,這里就是你和媽媽的家。誰想趕你們走,先問過我!”
我連笑都懶得笑了,心頭只剩冰涼。
“周淮瑾,麻煩你分清楚,這是沈家的家產,你想喜當爹我不管,但請你別在我家指手畫腳。你和你的人,立刻全部搬出去!”
周淮瑾臉色瞬間陰沉,他突然揚手一招,安保隊兩名最壯的保鏢立刻反剪住我的雙臂,將我押跪在他們面前。
“你們瘋了吧,快放開!”
我死命掙扎,卻被鉗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周淮瑾緩緩俯身,一腳將我踢翻。
“沈妍初,你以為你算什么?現在給晚意磕三個頭道歉,我就當一切沒發生,不然你最好自己收拾東西,滾得越遠越好!”
3
我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拽著我的頭發,將我的額頭狠狠撞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傳來,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死死咬牙,嘶聲質問:
“周淮瑾,你瘋了嗎?你敢這么對我?”
話音剛落,頭頂再次傳來一陣劇痛,額頭又撞向冰涼的地板。
他沒有一絲憐憫,猙獰地大笑,
“沈妍初,你真以為你高人一等?你不過是有個厲害的老子,以后整個沈氏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他冷笑,眸中只有殘忍,
“而你,沈妍初,不過是我腳下的花瓶,只是我往上爬的一顆廢棋罷了!”
他半蹲在我的耳側,嗓音低沉,
“如今你沒了依仗,最好識趣點。”
說罷,他站起身,一腳踢開我。
林晚意一臉同情,假意勸說,
“淮瑾哥哥,別這樣,沈姐姐究竟也是你太太,何必這么難為……”
周淮瑾卻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徑直將林晚意和孩子一起攬入懷里,莊嚴宣布:
“不認晚意當干妹也可以,但晚意和小雨將永遠是周家人,我有的一切都是她們的。”
林晚意嬌嗔道,“淮瑾哥哥,別瞎說話,我無所謂的,畢竟你們才是夫妻……”
看著他們相擁離去的背影,我連手指都在顫抖,嘶吼道,
“混蛋!你別高興的太早了!”
大廳玻璃門外,一排排卡車轟鳴作響,工人像螞蟻般涌入涌出,把我從世界各地收集的珍寶一箱箱塞進廂車。
我已無力阻攔,混亂中狼狽地摔在地上,破碎的相框刺破皮膚。
照片里,是我和周淮瑾穿著白襯衫靠在一起,身后是尚未裝修的新家。
那時他溫柔耐心,嘴角還有笑意。
回憶猛然涌上心頭。
三年前,西南邊陲的輻射村,因為一次現場地質勘探,周淮瑾救下了林晚意母女。
那天暴雨傾盆,母女倆渾身臟污瑟縮在廢棄工棚下,小雨發燒哭得嗓子沙啞。
我一時心軟,將他們接回了沈家,為他們找醫生治病,又托朋友替她們母女變更身份。
后來又給林晚意安排了個記者的工作。
我還曾勸過周淮瑾:“晚意她們實慘,為她們幫這點小忙,我不虧。”
誰知一次憐憫竟成今日孽果,一步錯,全盤皆輸。
每次林晚意輕聲啜泣,周淮瑾眼里的怒火都會轉向我,認定所有矛盾都是因我而起。
漸漸地,我成了這個家里的外人,而她們,成了他的家人。
或許我真的錯在嫁給愛情,錯在當年自以為是的選擇。
外頭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下一秒,楊管家跌跌撞撞沖進來,臉色煞白,嗓子發抖:
“沈副總!倉庫的所有物資、珠寶全被周總派人搬空了……他還帶著那女人跑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站起:
“知道了,去,把最緊急的程序都啟動,聯系我爸凍結他的資金、查控所有在外賬戶,馬上報警,全城通緝周淮瑾、林晚意。”
楊管家還沒點頭,突如其來的焦糊味從頭頂空調送風口飄來。
她猛地一愣,然后高聲呼救。
一團黑煙順著空調口涌出,空氣中彌漫著汽油和燒焦的刺鼻氣味。
防火門落鎖,楊管家倉皇上前去拼命推門,門也被反鎖上了。
我拖著殘破的身體跌跌撞撞沖向客廳窗戶,卻也都從外部反鎖,紋絲不動。
助理哭喊著救命,剛開口,忽聽頭頂一陣搖晃。
巨大的吊頂搖搖欲墜,帶著水晶吊燈轟然落地,直接砸在楊管家的頭頂。
她尖叫著倒下,鮮血迅速蔓延。
狂燒的火苗舔舐著我的皮膚,火辣辣的疼。
我捂著口鼻,瘋狂咳嗽,可空氣越來越稀薄。
我清楚,這是周淮瑾在徹底毀掉我的退路。
他要爭取足夠脫身的時間,永絕后患。
絕望中,我死死咬緊牙關:“周淮瑾,你會有報應的!”
就在我踉踉蹌蹌挪向窗口時,忽然發現一個倒計時炸彈。
“00:10”
在這千鈞一發中,爆炸聲已淹沒了一切雜音。
轟!
4
氣浪猛地掀翻一切,我整個人被震得倒在地,耳朵嗡嗡作響。
我咬緊牙關,眼前一陣暈眩,向衛生間爬去。
但是,我不能就這么死在這。
周淮瑾,你心夠狠,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
拼死掙扎間,門外傳來熟悉的男聲,“爆炸結束了嗎?必須確保那個女人活不了。”
是周淮瑾。
他的語氣里藏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屋內殘垣斷壁,和那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尸體。
下人回話,“周總,別墅早已清場,只有一個女性尸體,只能是沈妍初。”
他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揮了揮手:
“今夜消息傳出去,說沈妍初葬身火場,剩下的人,跟我去沈氏集團大樓,見我岳父最后一面。”
手下的人有些猶疑,“周總,我們的人能干得過沈董事長嗎?”
周淮瑾低聲嗤道,“廢物!誰說只有我們的人?我已經找了霍氏幫忙,沈氏集團豈不是手到擒來?”
他居然找了境外財閥當后盾,怪不得這么肆無忌憚。
我踉踉蹌蹌地找到別墅里的衛星電話緊急找人救援。
不知過了多久,保鏢才破門而入將我救了下來。
“快!去集團大廈!”
我聲嘶力竭地命令著,
“快叫上所有保鏢,周淮瑾要殺我爸,快去救人!”
保鏢二話不說背著我上車,風馳電掣般沖向公司大樓。
剛下車,就看到集團大樓前赫然聚著幾十號建材供應商。
前頭幾個紅著眼的中年男人攔住我的去路,我認出是周家跟著做生意的親戚。
“沈副總,你得給我們個交代,錢一分沒到賬,我們十家工廠要全關門!你們沈氏到底打算怎么辦?!”
“我們這群做了十多年生意的老兄弟,所有貨款凍結,多少員工要揭不開鍋!咱們沈周兩家也算是親家,就不能高抬貴手給我們一條活路嗎?”
“更何況周家還對沈家有恩,怎么能狡兔死走狗烹啊?”
我搖了搖頭,咸腥的血腥味咽下,聲音干脆。
“你們被人當槍使了,賬款凍結不是為難你們,是要阻斷沈家自救的手段……”
“幾塊重要的地皮已被投下大量工業污水,這都是周淮瑾干的好事,現在他要聯合敵對的財閥來搞垮我們沈家,你們如果不想一起吃牢飯的話,就不要跟他沆瀣一氣。”
身前的沈家外戚一時愣住,紛紛開始躁動。
“什么?周淮瑾勾結財閥要搞篡位,這種事他竟然能做得出來……”
“我沒騙你們,他之前公然幫間諜說話,已經有異心了。”
“周家可從沒出過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一人怒喝。
“武警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沈副總,今晚你說怎么辦,我們全聽你的!周氏不能有這種叛徒,沈家的賬按合同我們幫忙結,一定給你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