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通一聲跪倒,放聲大哭。
“師父!終于有人要咱們家這套破針了!”
所有人都懵了。
“世子爺!您有所不知,我師父說,這針有邪性,會弒主。每日都得以心頭血喂養,夜夜都要受針刺骨髓之痛,不然就要被針邪反噬!清婉自接手此針,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苦不堪言!”
我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幾個淺淺的紅點,那是我前幾日故意刺的。
“您看看,您看看!這都是它干的!我早就想把這燙手的山芋扔了,可無奈醫者仁心,不可瞞著別人隨意送了!”
說著,我朝著世子重重磕了一個頭。
“世子爺,您今日救我!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請您快收下此針,斷了清婉這孽緣吧!”
我高高舉起針囊,一臉急切地往前遞。
“世子爺,快!您快拿著!晚了它該舍不得我,不肯走了!”
整個百花坊鴉雀無聲。
世子伸出的手懸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本...本世子要回去問問父親,再做定奪!”
說罷,世子帶著狗腿們憤憤離去,圍觀的人里有人發出了噗嗤的笑聲,隨后便是一片大笑聲此起彼伏。
過了幾日,百花坊老鴇的臉上堆著笑,眼神卻飄忽不定。
“清婉啊,侯爺說……說要賞你個天大的好去處。”
隨即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穿著穿著西域的袍子的男人。
“你,就是那個醫女?”
“聽說,你很懂醫術。”
男人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竹筒。
“我這兒也有個小玩意兒,想請蘇姑娘品鑒品鑒。”
他拔開塞子,一只血紅色的蟲探出頭來。
是蠱!
蠱蟲迅速飛進我的嘴里,我雙手死死摳嘴,卻無濟于事。
“再過半柱香的功夫,你就會變成我的尸奴。”
“我真要感謝侯爺,我一直想要個會醫術的女尸奴。”
“這樣,我就能既擁有中原的醫術,又得一美人傍身哈哈!”
我想拿針堵住自己的經脈,但雙手顫抖無法施針,我的意識逐漸消散。
砰!
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是阿四!他赤手空拳地沖了進來。
“敢動蘇姑娘,我殺了你!”
他的招式簡單卻招招狠辣致命!
趁著西域男子后退,阿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姑娘,快走!”
我們躲進了城中偏僻一隅,我先為自己施針穩住心脈,再處理阿四身上的傷。
“你瘋了?”
我的聲音在發抖。
“為了我這么個不祥之人,值得嗎?”
阿四卻笑了。
“以前在坊里,姑娘救過我的命。”
“把這命還給姑娘,值得。”
次日,我和阿四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去城中藥鋪抓藥。
剛進門,就聽見那個熟悉又令人作嘔的聲音。
是那個蠢貨世子。
他正對掌柜頤指氣使。
“給我陪一副最狠毒的毀容藥!”
“還有,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也給我來點!”
掌柜的戰戰兢兢。
“世子……您這是要……”
世子得意地笑了起來。
“蘇清婉那個賤人不肯露面了?”
“我就去抓她那個鄉下的啞巴妹妹!”
“我父親說了,先把她丟進軍妓堆里放個三天三夜!”
“再當著全京城人的面,一片片劃花那個小啞巴的臉!”
“我看蘇清婉這個賤人她躲不躲!”
阿四聽了,雙拳緊握就要沖出去打他。
我卻抬手,輕輕按住了他。
阿四不解地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
“盯上我那個妹妹……”
“永樂侯,你的福氣,真是要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