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病房里看著琳琳，她臉色慘白，雙腿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
有女性護士進來，她都會害怕得渾身發抖，緊緊抓住我的手。
那種恐懼深入骨髓。
門口又傳來動靜，是裴璇的人送來的補品和玩具。
我直接把東西扔出門外。
“告訴裴璇，別再送這些垃圾過來！”
琳琳聽到裴璇的名字，嚇得鉆進我懷里。
“爸爸，我怕……”
我撫摸著她的頭發，心疼得要死。
這就是那個所謂的母親給女兒留下的“禮物”。
下午，秦曉琳來了，手里拿著一疊法律文件。
“蘇大強，離婚協議書已經準備好了，財產分割也按你的要求擬定。”
琳琳看到秦曉琳，竟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秦阿姨！”
秦曉琳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琳琳今天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秦阿姨陪著我就不怕了。”
看著這一幕，我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至少還有人真心疼愛琳琳。
手機響了，是裴璇。
“蘇大強，我們能談談嗎？公司的股份我可以全部給你，只要你別離婚……”
我直接掛斷。
錢？她以為我缺錢？
我缺的是一個正常的妻子，一個合格的母親！
第二天，秦曉琳帶來一個消息。
“瑤瑤為了減刑，把裴璇的黑料全抖出來了。”
我看著那些資料，觸目驚心。
偷稅漏稅、商業賄賂、惡意收購……
原來我娶的是這樣一個人。
“還有這個。”秦曉琳遞給我一份錄音。
里面是瑤瑤的聲音：“裴媽媽對我最好了，她說只要我撒撒嬌，蘇大強那個狗男人就會乖乖聽話。”
“琳琳那個小賤種也是，裴媽媽根本不在乎她，要不然怎么會任由我折磨她？”
我握緊拳頭。
這就是裴璇心愛的“單純”女孩。
當天晚上，琳琳突然發起高燒。
我抱著她往急診室跑，秦曉琳緊跟在后面。
醫生說是感染引起的并發癥。
我守在病床邊，看著琳琳燒得通紅的小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掌。
這時，裴璇出現在門口。
她看起來憔悴不堪，平常精致的頭發如今一團亂麻，眼睛布滿血絲。
“蘇大強，讓我看看琳琳……”
琳琳看到她，立刻驚恐地尖叫起來。
“爸爸！爸爸！她來了！”
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裴璇的臉瞬間白了。
她看著女兒恐懼的眼神，身體搖搖欲墜。
“琳琳……媽媽不是……”
“滾！”我站起來指著門口，“馬上滾出去！”
裴璇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秦曉琳拿著濕毛巾過來給琳琳降溫。
“沒事了，琳琳，秦阿姨在這里。”
琳琳漸漸平靜下來。
我透過窗戶看到裴璇站在樓下的雨里。
她就那樣站著，一動不動。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
我看了一眼就拉上了窗簾。
這是她應得的。
第三天，新聞爆出裴氏集團的丑聞。
股價暴跌，合作商紛紛解約。
裴璇這個商界精英，瞬間成了過街老鼠。
我心里沒有一絲快意。
只有深深的疲憊。
琳琳的病情穩定后，我開始辦理出院手續。
護士告訴我，有人一直在樓下守著。
“那個女人已經站了三天三夜了，保安都勸不走。”
我沒有回應。
離開醫院時，我抱著琳琳，秦曉琳提著行李。
經過樓下時，我看到裴璇靠在樹上，閉著眼睛。
她的臉色蠟黃，嘴唇發紫。
琳琳在我懷里問：“爸爸，那個人是誰？”
“不認識。”我回答得很平靜。
車子啟動時，我通過后視鏡看到裴璇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遠去的車子，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但什么都抓不到。
就像她現在的人生一樣。
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