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B超單，我走出醫院，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梁言有權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可是告訴他之后呢？
讓他為了孩子跟我復婚？
還是看著他一邊享受著新戀情，一邊偶爾扮演一下父親的角色？
我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
我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無措。
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我卻覺得渾身發冷。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接起。
“喂，余音音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嬌俏的女聲。
是關雨姍。
“有事嗎？”我的聲音很冷淡。
“也沒什么大事，”她輕笑一聲，帶著炫耀的口吻，“就是想告訴你，我和梁言下個月要訂婚了。想著畢竟你和他有過一段，跟你說一聲。”
訂婚……
我們離婚才一個月。
小腹傳來抽痛。
我說：“恭喜。”
“謝謝。”她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對了，他之前送你的那套城南的房子已經轉到我名下了。畢竟我們要結婚了，總要有套婚房，你說對吧？”
那是我們結婚時，梁言父母送的婚房。
承載了我們五年時光的地方，現在成了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家。
“那是你們的事，不用特意告訴我。”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只是覺得，有些東西，該還的還是要還的。”關雨姍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哦對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真可惜啊，努力了那么久都沒成功。我和梁言打算婚后就要寶寶了，醫生說我身體很好，很容易受孕呢。”
我握緊了手機，指節泛白。
“關小姐，如果你打來只是為了炫耀這些，那恕不奉陪。”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靠在墻上，大口喘著氣。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試管失敗，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梁言抱著我，笨拙地安慰：“音音，沒關系，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就算沒有孩子，我也會一直愛你。”
我想起第三年，經歷了數次失敗后，我身心俱疲，想要放棄。
梁言握著我的手，紅著眼說：“再試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想要一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兒。”
那時他的眼神，那么真誠，那么期盼。
那個曾經說會一直愛我的男人，那個曾經無比渴望孩子的男人，現在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了。
而我，卻在他離開后，懷上了他曾經最想要的孩子。
還是雙胞胎。
命運的玩笑，開得真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