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說什么？！”鹿靈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蘇時夏低著頭，睫毛輕顫，像是被嚇壞了。
沈羨安一把將蘇時夏護在身后，冷冷盯著鹿靈：“你鬧夠了嗎？”
鹿靈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窒息。
她張了張嘴，還要說些什么，可四人已經筑起人墻，將蘇時夏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后。
“夠了，別再欺負她了！”
說完，四個人連忙護著可憐兮兮的蘇時夏，轉身離開，似乎怕慢了一步，鹿靈就會直接將這只純潔的小白兔拆吞入腹。
她看著他們的背影，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這一幕，和夢里分毫不差。
哪怕她什么都沒做，也還是會被誤解、被指責、被厭棄！
鹿靈痛苦地閉上眼，轉身走向車庫。
她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指尖顫抖著插入車鑰匙，剛要上車，刺目的遠光燈突然從后方直射而來！
“砰——！”
劇烈的撞擊讓她整個人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從額角涌出，順著臉頰滑落，視野瞬間模糊。
她掙扎著抬頭，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真的沒事......”蘇時夏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們不要為了我開這么快，都撞到人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鹿靈心里。
下一秒，蘇時夏突然瞪大眼睛：“哎呀！撞到的居然是鹿小姐？！”
她慌張地要推開車門，裝模作樣的要去扶人，卻突然“啊”地一聲，腳下一軟直接摔倒了。
“時夏？”沈羨安立刻緊張地探身，“怎么了！”
“我腳崴了......”蘇時夏委屈地揉著腳踝，“可是鹿小姐她流了好多血......”
“管好你自己！”宋臨琛已經打開車門，一把將蘇時夏抱起來，“她死不了！”
“可是......”
“再廢話就把你扔在這！”江馳野冷聲打斷，和裴肆然一起把蘇時夏塞進車里。
車門重重關上，引擎轟鳴聲中，黑色邁巴赫絕塵而去。
揚起的灰塵撲在鹿靈臉上，她躺在血泊里，看著那輛車消失在夜色中。
額頭的血模糊了視線，她卻笑出了聲。
……
鹿靈在醫院醒來時，窗外陽光刺眼。
她緩緩睜開眼，額頭和手臂的疼痛瞬間襲來，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靈靈！”
四道聲音同時響起。
她側過頭，看見沈羨安、江馳野、裴肆然、宋臨琛全都圍在病床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和愧疚。
“靈靈，你終于醒了。”沈羨安嗓音低沉，伸手想碰她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
江馳野皺眉：“靈靈，別生氣，我們當時也是一時意氣，急著帶時夏回去上藥。”
裴肆然補充：“后來我們不是沒管你，給她上了藥后，立馬返回來把你送到醫院了。”
宋臨琛語氣溫柔：“我們還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你不會有事的。”
鹿靈看著他們，只覺得荒謬。
“既然你們那么在意她，就去陪她好了。”她聲音沙啞，帶著幾分疲憊。
“靈靈！”沈羨安眉頭緊鎖，“她只是個替身，怎么可能越得過你？我們最愛的還是你。”
最愛？
鹿靈差點笑出聲。
她想起夢里他們是怎么一步步把她逼到絕路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不會把她弄丟。”
“鹿靈，你憑什么活著？你該替她去死！”
“把她丟進紅燈區，讓她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些畫面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臟，她閉了閉眼，壓下翻涌的情緒。
“我不需要你們的照顧，你們走吧。”
四人臉色微變。
“靈靈，別這樣。”江馳野放軟了語氣，“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裴肆然也湊近：“是啊，我們以后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宋臨琛甚至直接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你趕我們走，我們也不會走的。”
鹿靈抽回手，冷聲道：“隨你們。”
接下來，四個人一直留在醫院照顧她，各種關懷備至，體貼入懷，怎么轟也轟不走。
出院那天，更是要帶她去最愛的一家餐廳吃飯，連哄帶勸的將鹿靈送上了車。
餐廳是頂級會員制的私廚，環境優雅安靜。
四人特意選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城市夜景，燈火璀璨。
“靈靈，想吃什么？”宋臨琛把菜單推到她面前。
鹿靈還沒開口，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放開我……”
熟悉的聲音讓四人同時轉頭。
蘇時夏穿著一身服務生的制服，正被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拉扯著，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