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許久才答復。
“同學，你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剛剛還強忍著不流淚的我，卻瞬間決堤。
這么多年來，我活得像個刺猬。
一邊難堪又自卑的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困境。
“我需要錢，但不想讓家人知道。”
對方又是一陣沉默，卻沒再追問。
“中午女寢的食堂檔口需要助手，愿意的話明天可以過來。”
“謝謝學長，一定準時到。”
我迅速退出賬號，發誓要自己攢夠200元，給舍友們一個交代。
一星期很快過去。
我小心翼翼瞞著母親，生怕事情又被她發現。
直到有一天，我兼職時晚回了母親消息。
她又急了，電話瘋狂轟炸過來。
“趙小曼！最近中午怎么不回宿舍，是不是背著我又在亂參加什么無用活動？”
“還不接電話！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也僅僅是半個鐘的時間。
母親就出現在了學校食堂。
“媽，你怎么來了？”
看到這張憤怒的臉。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啪！”
不留余力的的巴掌重重甩在我的臉上。
我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餐椅。
滾燙的菜湯濺在褲腿上，狼狽得不成模樣。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過來。
議論的私語像無數根針扎彎了我的脊梁，讓我直不起腰，更抬不起頭。
“丟人現眼的東西！我供你上大學，你跑來這兒端盤子的？”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跑這里來伺候別人，丟人現眼！”
母親的吼聲穿破了整個食堂。
也穿破了我隱忍了十八年的自尊。
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在狹小的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終于徹底破碎了。
“趙小曼！你又在裝什么啞巴？”
母親一把扯下我的圍裙，拽過手腕。
“阿姨，您別這樣。”
學長突然擋在面前，“小曼只是想賺點零花錢。”
“零花錢？”
母親突然冷笑一聲，“我每個月給她的生活費難道還不夠？回家，以后跑校看你還老不老實！"
我被拖拽著穿過食堂，周圍同學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追隨著。
這一次，我卻清晰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炸裂開來。
像是冰層下的暗流終于沖破束縛。
我真的，再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
隨之猛地抬頭，我用力甩開了母親的手。
“我不去。”
三個字脫口而出時，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母親顯然愣了一下。
她眼睛瞪得極大，只有片刻，便從震驚轉為暴怒。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