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視著我，眼里帶著不屑的冷意：
“姜凝，你也不過是孤兒院里出來的底層人而已！若不是被姜家收養，怎么會有機會認識我！”
“等薇薇跟了衛黎，你討好她還來不及！趕緊跟薇薇道歉！”
我不禁覺得好笑，他哪里來的自信，覺得鄭薇薇能留在衛家？
是因為那顆紅痣？
可衛黎最恨別人猜他心思。
更恨那顆痣。
既然褚仕鈞鐵了心要把這個姘頭送過去找死，我何必再顧念其他！
“啪！”
我狠狠甩了褚仕鈞一記耳光，冷冷看著他：
“這是還你的！”
“啪！！”
又是一記耳光，這次我的力道更大：
“這次是替孩子打的！”
“褚仕鈞，讓你的助理擬好協議，我們斷個干凈！”
他腫起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也是，我一向溫順，在褚仕鈞跟前連罵人都沒有過，跟別說動手了。
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會為了爭搶食物打架？
客廳里寂靜地可怕，鄭薇薇也嚇得閉口不言。
褚仕鈞面色陰沉，怒極反笑：“好好好！姜凝，你別后悔！”
他干脆利落地在新擬的離婚協議上簽了字，輕蔑地撇了我一眼：
“姜凝，簽完你就得光著身子出去了！”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說完，褚仕鈞便帶鄭薇薇出了門，直奔市中心奢侈品云集的商業街。
臨行前，他給助理扔下一句話：
“看著姜凝，不準她帶走褚家半塊布，否則絕不能放人離開！”
鄭薇薇心里興奮極了，面上卻帶著憂慮：
“仕鈞哥，姜姐姐如果真的光著出門怎么辦？”
褚仕鈞卻嗤笑一聲，毫不在意道：
”不可能！姜凝很愛我，又懷著孩子，絕對不會離開！這次只是孕期鬧脾氣罷了，一天的時間足夠讓她腦子清醒！”
“剛才只是做做樣子嚇唬她罷了。等她明白你對我有多么重要后，肯定會親自來鞠躬道歉！”
鄭薇薇還是皺眉，褚仕鈞吻上她的耳垂，輕聲細語地哄道：
“別擔心，以后我讓姜凝好好伺候你！”
我毫不猶豫地在協議上簽了字。
當初身無分文進了褚家，現在干干凈凈離開也好！
褚仕鈞，你執意作死，我又何必留情！
只不過，你對鄭薇薇極盡寵愛，真的只是為了衛家的訂單嗎？
走進雜物間，打開七年前嫁進褚家時帶的行李箱，里面有我婚前的衣物。
一部很久沒用的老式按鍵手機掉了出來。
我鬼使神差地開了機，收件箱里是99+的未讀短信。
每條內容都一樣，最近的一條在昨天：
“凝凝，你的老公死了嗎？”
短信是衛黎發的。
十八歲那年，我在風雨里剜去胸口那顆紅痣，騙他說自己要去嫁人。
他目眥盡裂，瘋了般搶過刀子朝自己胸前猛刺。
卻被趕來的衛家人按在泥濘里。
我毫不猶豫地離開，身后傳來他絕望而凄厲的哭嚎：
“姜凝，哪怕你嫁了人，我也絕不會放棄！”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等著你老公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