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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簽個字。”
快遞員似乎很趕時間,見裴聿之簽好單以后,拔腿就跑。
裴聿之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手中的紙箱,感覺有些沉甸甸的。
但他沒多想,推開門想找喬晚星的身影。
但家里除了日常打掃的傭人和管家外,沒有別人。
難道是她又出門了?所以沒看手機?
裴聿之安慰自己。
這時管家抱著花盆走過,被裴聿之叫住:
“把夫人的墨蘭從冷室拿出來吧。”
聞言,管家滿臉尷尬:
“可......上周那盆墨蘭就已經被凍死了,夫人讓我扔了。”
裴聿之心頭一跳:
“凍死了?!”
管家點頭。
那盆墨蘭是晚星最喜歡的。
裴聿之有些頭疼,難怪當天她心情不是很好。
算了,過幾天再帶她去拍幾株品質更好的。
想到這兒,他松了口氣,隨口又問:
“夫人有沒有說她今晚幾點回家?”
管家更加吃驚:
“先生,您不知道嗎?夫人今天中午拎著行李箱出門了。”
話音落,裴聿之心頭的不安瞬間暴增。
他這才發現,家里竟然變得這么空了。
曾經他親手為喬晚星搜集的禮物,竟然敢全部不見了。
他瘋了似的全屋搜尋了遍,心頭愈發冰涼。
家里關于喬晚星的東西,全沒了。
連二人的結婚照都被人用剪刀劃得稀爛。
憤怒令裴聿之渾身發抖,他惡狠狠道:
“查監控,這都是誰干的?!”
不出半小時,保鏢帶著這半個月的監控出現。
看清畫面里的內容后,裴聿之眼底的暴怒逐漸化為驚恐不安。
那天他和兄弟打電話時,晚星就在門外?!她都聽到了多少??
隨著時間推移,裴聿之夜看清,那些擺件竟然都是喬晚星自己扔的......
他越來越忐忑恐懼,難道說......晚星全都知道了?
不敢繼續再想,裴聿之將全部希望寄托在那個紙箱上。
不會的,晚星還給他送了禮物,說明已經原諒他了。
想到這兒,他迫不及待打開紙箱。
卻在看清里面的東西后,神色瞬間灰敗。
一具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小小嬰孩尸體......
意識到什么,裴聿之整個人無法自抑制的顫抖起來。
紙箱底部,是一張患者喬晚星的流產記錄單。
“原來我和晚星竟然有過一個孩子......”
裴聿之捧著流產單,雙眼猩紅,臉色慘白。
而當他看清流產單后被撕成兩截的認罪同意書后,眼底的哀慟瞬間化為暴怒。
“找人查,是誰送去的這份協議。”
裴聿之眼底的寒意冷冽,嚇得身經百戰的保鏢都縮了縮脖子。
半小時后,保鏢看著查到的證據,面露遲疑:
“是......溫念小姐找人擬的......”
聞言,裴聿之神色徹底陰沉。
看來,他似乎從沒看清過溫念的真面目。
沒做遲疑,他當即驅車趕回城南別墅。
剛到門口,就聽見屋內溫念正在得意洋洋地和閨蜜炫耀:
“醫院那邊的人說,喬晚星自己灰溜溜出院了,連裴少送她的禮物都沒要。哼,我早就說了她爭不過我的,和裴少十年的感情又如何?”
“她估計還不知道,海洋館我是故意讓裴少為我出頭的,當時我買通魔術后臺道具師把她綁去替我下水,就是為了教訓她,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個黃臉婆,好趕緊滾。后來醫院里的事也是我故意誣陷她的,好讓裴少厭惡她......”
得知真相瞬間,暴怒的裴聿之一腳踹開門,將沙發上驚恐的溫念死死掐住:
“賤人!你怎么敢欺負晚星的?!”
溫念嚇得幾乎崩潰,卻還在抵賴裝無辜:
“裴總,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她拼命掙扎,憋紫紅的臉上露出恐懼神色,仍舊在嘴硬,
“是不是喬小姐在你面前說了什么......要是她生我的氣了......我可以道歉......”
“閉嘴!”
裴聿之歇斯底里咆哮著,他將溫念甩到地上,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我給你的東西隨時都能收回,可我給晚星的愛永遠不變,她才是我的妻子、是裴氏永遠的夫人!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溫念被嚇傻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她和裴聿之之間鴻溝般的身份差距。
想到過去她私底下做的事,溫念血色盡失,再也不敢作聲,顫抖著身子想逃走。
裴聿之的保鏢卻在這時闖進來,他聲線里滿是驚恐:
“不好了,裴總,剛剛機場來電話,說......說喬小姐乘坐的航班半小時前在海上墜毀了,全飛機......無人生還。”
【無人生還】四個字一出,裴聿之如同被按下暫停鍵,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捂住心口,猛地嘔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