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你，家里負債累累，你外婆沒錢化療，你媽也被迫引產，你害得我們家破人亡，還有什么臉活著？”
我爸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刀，這是他剛才趁醫生不注意，去手術室拿的手術刀。
他朝我逐步逼近，憤怒痛苦絕望糾纏著他，“生下你這個不孝女，我對不起李家的祖宗，我先殺了你，再去自首。”
他聲音沉穩，講出的話卻讓我心里一寒，我往后倒退兩步，聲音發顫，“爸，我刷一百萬都是有原因的。”
我爸被憤怒沖昏了頭，他不想再聽我解釋，揮刀向我捅來。
我轉頭就跑，卻沒注意腳下，摔下了樓梯。
我打了好幾個滾，磕得頭破血流，我爸追下來，提起我的衣領，將我從地上拽起，
“等你下去之后，跟你爺爺奶奶解釋吧。”
他提起刀，鋒利的刀刃捅向我的心臟。
我驚慌一躲，刀準確地插在了我肩膀上，傷口血肉模糊，疼痛撕心裂肺，我哭喊道，“爸，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是我沒有教好你，我也有錯！”他將刀抽出來，換了個方向捅向我的心臟。
他鐵了心要殺我。要是我死了，一切都全都完了。雖然這不是我告訴他真相的最好時機，但我只能說：
“我刷那一百萬，是因為……”
“你說什么？”我爸聽完，終于停手，他睜大了眼睛，表情錯愕。
他收起刀，放開我，一臉愧疚，“閨女，是爸爸錯怪你了。”
他帶我去急診室，讓醫生給我包扎肩膀上的傷口，又將手術刀還回手術室，然后帶著我媽和外婆出院。
可是我媽并不打算放過我，
“你這個喪門星，克死了你弟弟，你怎么不去死！”
醫院門口，我媽拖著虛弱的身子，用盡全力扇了我一巴掌。
我一動不動，受著她的辱罵和毆打。我爸擋在我面前，制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冷靜下來，“夠了！”
“李建國，她害了我們全家，你居然還護著她！”我媽滿臉淚痕，拉過站在一旁，臉色虛弱的外婆，
“你看看我媽，看看我，讓她害成了什么樣？她就是個禍害！”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路人紛紛看過來，目光好奇又探究。
我垂著頭站著，雙手緊緊握拳。我告訴自己，在一切結束之前，只能忍受。
“這里人多口雜，等我回去再跟你們解釋。”我爸將我媽塞上了出租車。
回到小區，路過的居民們看見我們，都避之不及地遠離。他們眼神怪異，在不遠處指指點點，
“就是他們一家，真晦氣！”
“咱們得離遠點，快走！”
來到家門口，我終于知道他們朝我們指指點點的原因。
我家大門被撬了鎖，大敞著，里面全被潑滿了紅油漆，刺鼻的氣味和猩紅的顏色交織著，活脫脫像兇案現場。
大門上寫著兩個紅色的大字：還錢！
觸目驚心。
外婆這輩子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嚇得跌坐在地上，捂住心口，哀哀地哭：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活了大半輩子，還要受這種欺辱。”
從小到大，外婆最疼我，我抱住她哭得直哆嗦的身體，心里跟刀割一樣痛，“外婆，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