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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紙張飄到周既然腳邊，他彎腰拾起掃了一眼，眉頭微蹙。
“晚期尿毒癥并發多器官衰竭。”
王強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點頭。
“上周剛被省醫院下病危通知，說最多......最多還有半個月。”
他說著突然開始抽自己耳光。
“我混蛋，我該死。但求您救救我媽......”
“既然。”
我輕輕拉住丈夫的袖子，看到他眼底的了然。
周既然將病歷遞給婆婆，婆婆快速瀏覽后微微點頭。
“情況確實棘手，但還有救。”
王強聞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又要磕頭，被婆婆抬手制止。
“行了，下午帶你母親過來。”
江啟川突然大笑出聲。
“演，繼續演。鐘羨好，你為了在我面前裝腔作勢，連這種蹩腳戲碼都安排上了。”
他轉向周既然，眼神輕蔑。
“就你這種住在茅草屋的窮酸，也配冒充神醫。”
沈竹心也尖聲附和。
“就是。啟川不過是小感冒，京市那么多名醫都看不好，你們這種鄉下土郎中能有什么本事。”
周既然不怒反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安安的發頂。
“江總既然不信，又何必大老遠跑來。”
他轉身就要帶我們離開，江啟川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手心。
“啟川。”
沈竹心驚呼，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我冷眼看著江啟川蒼白的臉色——果然，離開我四年，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周既然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說。
“咳血、盜汗、關節疼痛，每到子時痛不欲生。江總，你活不過三個月了。”
江啟川渾身一震。
“你......你怎么知道......”
婆婆嘆了口氣。
“既然，救人一命......”
“媽。”
周既然打斷她。
“當年他如何對羨好和安安，您都看到了。”
江啟川突然沖上前攔住我們。
“等等。”
他死死盯著周既然。
“你真是周醫生。”
周既然不答，只是輕輕拍著昏昏欲睡的安安。
我接過女兒，感受到她異常的體溫，頓時急了。
“安安發燒了。”
江啟川卻像沒聽見一樣，突然抓住周既然的手臂。
“既然你是神醫，那就給我治病。多少錢都行。”
他掏出支票本刷刷寫下一串數字。
“五千萬。夠不夠。”
周既然看都不看那張支票，一把甩開他的手。
“江總，你的錢買不來我的醫德，更買不回你拋棄的妻女。”
江啟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后退兩步，突然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周醫生......不，周先生。”
他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我知道錯了，求您救救我。”
沈竹心見狀，急忙上前要扶他。
“啟川，你干什么。快起來。”
江啟川卻一把甩開她的手，繼續對著周既然磕頭。
“只要您肯出手，多少錢都可以。一個億。兩個億。”
周既然冷冷地看著他，眼神比山里的寒風還要刺骨。
“江啟川，你到現在還以為錢能解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