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長掛了電話,渾身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劉敏華居高臨下道:“說什么了?是不是查出來他們假冒軍屬了?我就說……”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王校長像一陣風(fēng)似的從她身邊刮過,仿佛她和張老師只是兩個屁。
“浩然媽媽,不!林晚女士,”王校長聲音發(fā)顫,幾乎要哭出來,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寫滿了急切,“您看,這事兒它就是個誤會,天大的誤會啊!是我管理疏忽,我向您道歉!只要您能消氣,我現(xiàn)在就恢復(fù)‘愛國主義教育’板報,我……我立刻開除劉敏華,她這個教育界的蠹蟲,簡直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
劉敏華簡直傻了,她氣憤道:“王富貴!你他媽瘋了?是不是忘了我是誰?需要我親自給我公公打電話提醒你嗎?”
王校長跟看見什么臟東西一樣,嫌惡地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對劉敏華露出了猙獰的表情,聲音嘶啞地打斷她:“你公公?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轉(zhuǎn)過頭,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我說:“大領(lǐng)導(dǎo)剛才親自給我來電話,讓我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安撫好您的情緒……”
劉敏華和張老師聞言,雙雙呆立在那里。
我沒有興趣聽他把話說完,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
“晚了。”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辦公室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度。
我扶著兒子站起身,目光越過他,望向他身后那兩個已經(jīng)面無人色的罪魁禍?zhǔn)祝蛔忠活D地問道:
“王校長,我只問你一句。今天是我,可如果坐在這里,被你們這樣欺辱的,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孩子呢?他又該怎么辦?”
王富貴臉都白了。
他正想再說什么,樓下突然炸了鍋。
被禁止出校的老師們怨聲載道,把辦公樓前堵得水泄不通。
議論聲中,三輛掛著軍區(qū)牌照的綠色猛士越野車和一輛黑色奧迪A6,無視門衛(wèi)的阻攔,直接駛?cè)肓吮娙艘曇啊?/p>
“軍車!我的天,那個牌照……”有見識的老師發(fā)出一聲驚呼,“是戰(zhàn)區(qū)指揮官部的車!”
辦公室里,張老師此刻也看到了樓下的陣仗。
她誤以為奧迪車?yán)锏母都遗d才是主角,立刻覺得自己的機(jī)會來了。
她湊到王校長身邊,陰陽怪氣地提醒:“王校,在北城哪還有什么大人物?你看,人家都為兒媳親自出馬了,這事兒您可得站穩(wěn)立場,別犯糊涂啊!”
王校長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樓下,付家興從奧迪車上連滾帶爬地沖了下來,他在幾名哨兵面前吃了癟,好不容易才被放行。
劉敏華見公公來了,又被張老師一捧,瞬間滿血復(fù)活,哭喊著迎上去:“爸!你快管管這個胡攪蠻纏的家長……”
但她沒能等到預(yù)想中的撐腰。
因為從軍車上,走下來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是那位最高首長。
他身后跟著一位同樣身穿軍裝的將領(lǐng),和八名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戰(zhàn)士。
付家興看到首長,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哪還敢往辦公樓里沖,哆哆嗦嗦地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