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唬誰？你看警察是抓你這黑了心肝的，還是抓我們。”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
剛才巷子里的那一幕，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心臟。
我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幾乎握不住手機。
就因為那可悲的親情血脈，就因為怕那頂“家丑外揚”的帽子，我才死死咬著牙，把報警的念頭一次次摁回去。
可換來的是什么？
是鋪天蓋地的“不孝女”罵名，是失業，是差一點被徹底毀掉。
“我沒拿錢！”我對著手機嘶吼，“林峰，現在！立刻拿著媽媽的卡滾過來，我們當面查清楚，不然，我打110，讓警察來查！”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似乎被我歇斯底里的怒吼釘住了。
隨即，林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兇狠，“行！我和葉靈這就帶著卡過去，要是查出來，你真沒動那二十萬…”
他頓了頓，像是從牙縫里擠出毒誓，“我當場給你跪下磕頭，要是查出來是你，我要你雙倍償還。”
大約半小時，門被粗暴地拍響。
打開門后，弟弟目光明顯頓了一下，眉頭無意識地蹙起。
也對，我手臂上猙獰的擦傷和臉上的紅腫，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葉靈緊貼著他，眼神像淬了冰的探針，上上下下掃視我。
“喲，”她撇撇嘴，鄙夷幾乎要溢出來。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苦肉計？扮可憐博同情啊？戲可真多！”
我沒看她，也沒看弟弟瞬間又冷硬下去的臉。
“把銀行卡給我。”
弟弟從口袋拿出卡，不情不愿交到我手里。
我轉身坐到沙發上，打開手機銀行APP，開始操作。
弟弟看我輸入密碼后，他瞬間掛起臉，陰陽怪氣地開口。
“密碼輸得這么溜，看樣子平時沒少操作啊？這卡里，怕是不止被取過一次錢吧？”
葉靈立刻會意，“就是，心里沒鬼，密碼能記得這么清楚？裝得倒挺像！”
我沒理會他們，找到交易流水查詢，指尖微微顫抖，懸在“導出打印”的按鈕上。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巨大的悲涼，就因為這流水，把我害成這個樣子。
打印機發出啟動的低鳴，開始一頁一頁地向外吐紙。
這時候，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媽，你怎么來了？”林峰開門后有些心虛。
他想了想后，立馬兇狠看向我，“是你喊媽過來的？”
“我沒有！”我冷冷回應。
媽媽心里有鬼，她最怕我查賬，我怎么可能會喊她過來。
要不是她一直阻撓，根本不會發生后面的事情。
“小峰呀，我都說了，她不愿意給，我認命不要了，你們為什么還要來。”
她拉著弟弟就想走。
“媽，這口氣我咽不下去，賬單還在打印，今天非得查清楚。”
媽媽看到桌上打印的賬單，她猛地抬起頭，直直看向我。
那雙紅腫的眼睛里充滿被逼到絕路的痛苦和控訴。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她聲音帶著巨大的絕望和不解，像鈍刀子割著人心。
“媽，我沒有逼你，是我一直被傷害，我現在只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