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獵狐特種兵林戰(zhàn)接到絕密任務:潛入貴族學院刺殺一名學生。
目標檔案只有一行字:“該生掌握毀滅性武器圖紙”。 他利落解決目標,
爆炸卻突然撕裂黑夜——他成了殺害恩師的兇手。 全校追捕中,
他撞見舉槍的親妹妹:“爸媽因你任務犧牲,現(xiàn)在又要殺我老師?
” 廣播響起教務主任的聲音:“殺死你父母的兇手,正在你面前?!庇辍1涞?,
帶著初冬寒意的雨絲,從鉛灰色的天幕垂落,
無聲地滲入圣櫻貴族學院哥特式建筑的每一道石縫。雨水在彩繪玻璃窗上蜿蜒,
扭曲了里面透出的、象征知識的暖黃燈光,
將那些莊嚴的塔樓和尖頂涂抹成一片模糊而陰沉的剪影。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泥土、腐敗的落葉,還有遠處溫室飄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花香,
幾種氣息交織,沉甸甸地壓在人的胸口。我像一片沒有重量的影子,
貼在“薔薇館”冰冷潮濕的背陰墻面上。這里是學院最古老、也最昂貴的獨立學生公寓之一,
專供那些家世顯赫到足以撼動一方的人物子嗣居住。深灰色的石墻表面粗糙,
長滿了滑膩的青苔,每一次細微的移動,濕冷的觸感都透過緊貼身體的黑色作戰(zhàn)服,
針一樣刺進皮膚。目標:西翼三樓,東數(shù)第二個窗口。任務簡報的每一個字,
冰冷得如同此刻舔舐我皮膚的雨水。
“代號‘夜鶯’……掌握毀滅性武器圖紙……威脅等級:湮滅……清除指令:立即執(zhí)行,
最高權限。”沒有照片,沒有生平,沒有動機。只有一行冰冷的字,
和一個精確到房間坐標的位置。“湮滅”級。這個詞在腦海里沉下去,帶著千鈞的重量。
它意味著目標攜帶或掌握的東西,一旦泄露或失控,
足以讓一座城市、甚至一個地區(qū)徹底從地圖上抹去。這是戰(zhàn)爭級別的威脅,
卻蟄伏在這所充斥著香水味、鋼琴聲和少年人輕狂笑聲的貴族學院里?;闹?,又致命。
耳朵里微型骨傳導耳機傳來輕微的電流嘶鳴,
然后是代號“蜂鳥”的遠程支援那毫無起伏的電子合成音:“‘獵狐’,環(huán)境掃描完畢。
目標區(qū)域無異常熱源信號。安保系統(tǒng)處于常規(guī)夜間模式,路徑鎖定,無變動。
預計窗口開啟時間為21:47分,誤差不超過三十秒。完畢?!薄笆盏?。保持靜默。
”我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只是喉頭的一次震動。
時間在冰冷的雨水和死寂的等待中緩慢爬行。每一滴砸在肩頭的雨點,都像在倒數(shù)。
心跳平穩(wěn),呼吸悠長,身體如同上緊發(fā)條又徹底靜止的機械,所有感官向外張開到極限,
捕捉著風里每一絲細微的異動——遠處巡邏保安靴子踩過水洼的啪嗒聲,
樓上隱約傳來的、被厚重窗簾過濾過的流行音樂節(jié)拍,還有目標房間內(nèi),
那細微但規(guī)律的、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目標在伏案書寫。很好。專注,
意味著警惕性的降低。21:46分。目標房間的燈光,倏然熄滅。就是現(xiàn)在!
身體里的彈簧瞬間釋放。腳尖在濕滑的磚縫和凸起的石雕裝飾上精準借力,手臂肌肉賁張,
每一次拉扯都傳遞出強大的爆發(fā)力。攀爬的動作迅疾、安靜,
如同一條無聲的巨蟒貼著墻壁游動上升。不到五秒,
我已懸停在目標窗外狹小的、雕著繁復薔薇花紋的窗沿上。窗內(nèi)一片漆黑。
目標似乎起身離開了書桌。耳機里“蜂鳥”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冰冷:“‘獵狐’,
目標熱源移動,正接近窗口。準備接觸?!蔽移磷『粑?,右手無聲地滑向腰側。
那里固定著一把特制的陶瓷匕首,刃口在微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啞光的、吞噬光線的深灰色。
沒有反光,沒有聲音,是執(zhí)行這類“濕活”最可靠的伙伴。
窗栓被從里面輕輕撥動的細微聲響傳來,幾乎被雨聲吞沒。來了!下一秒,
厚重的雙層隔音玻璃窗被從里面推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混雜著昂貴雪松木家具、高級墨水、還有一絲年輕人身上特有汗味的暖風,
混雜著雨水的氣息撲面涌出。一張年輕的臉出現(xiàn)在縫隙之后。蒼白,
帶著一絲長期伏案帶來的疲憊,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鏡片后的眼神里……竟然不是預想中的警覺或兇戾,而是某種近乎狂熱的專注?
他似乎在急切地尋找著什么,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雨幕,根本沒留意到窗沿下方,
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陰影。就是此刻!我的左手如鐵鉗般閃電探出,
五指精確地扣住他推開窗框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拽!巨大的力量讓他猝不及防,
整個上半身被狠狠扯出窗口。驚恐瞬間取代了專注,在他眼中炸開,嘴巴下意識地張開,
似乎要發(fā)出尖叫——寒光一閃!右手的陶瓷匕首如同毒蛇吐信,
精準、冷酷地從他頸側斜向上刺入。刀鋒切開氣管和頸動脈,
只發(fā)出“噗”一聲輕微到幾乎不存在的悶響。溫熱的液體噴濺出來,
瞬間被冰冷的雨水沖刷、稀釋。他眼中的驚恐和那未成形的尖叫,永遠凝固了。
所有的掙扎在不到一秒內(nèi)徹底停止。生命的火花熄滅得如此之快。我迅速托住他軟倒的身體,
避免發(fā)出更大的聲響,同時利落地將匕首拔出,在那身昂貴的絲絨睡袍上隨意抹去血痕,
收回鞘中。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寂靜無聲,完美得如同教科書。任務完成。我松開手,
任由那具迅速冷卻的年輕軀體滑落回房間內(nèi)的黑暗之中。目光銳利如鷹隼,
最后一次掃過室內(nèi)。書桌上攤開著筆記本,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復雜線條和公式,
像某種瘋狂的涂鴉。幾張散落的圖紙上,
勾勒著極其精密的機械結構……就是這些線條和符號,構成了“湮滅”級的威脅?
沒有時間細看。我的任務只是清除威脅源,回收是后續(xù)小組的工作?!澳繕饲宄?。準備撤離。
”我對著骨傳導低語,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身體微屈,準備沿著原路滑下,
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雨夜里。然而——就在我腳尖即將離開窗沿的剎那,異變陡生!
不是來自房間內(nèi),不是來自樓下。恐怖的爆炸沖擊波如同無形的重錘,
狠狠砸在我毫無防備的后背上!力量之大,瞬間撕裂了我對身體的控制!轟隆——?。?!
巨響遲了一瞬才傳入耳中,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幾乎失聰。視野里,
薇館”大約五十米開外的、那座有著巨大穹頂和彩色玻璃的學院標志性建筑——圣櫻大禮堂,
它的西側翼樓,此刻正像一個被點燃的火藥桶!熾烈的橘紅色火焰和滾滾濃煙,
猛地從禮堂二樓一排窗戶中噴涌而出,瞬間吞噬了精美的窗欞和窗簾!
巨大的火舌舔舐著冰冷的雨夜,發(fā)出貪婪的嘶嘶聲。
爆炸的沖擊波裹挾著碎石、玻璃碎片和灼熱的氣浪,如同風暴般橫掃過中間的草坪和花壇,
狠狠撞在“薔薇館”的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我整個人被這股狂暴的力量掀飛!
身體完全失控,像斷線的風箏,從三樓的窗沿斜斜地拋向空中!該死!陷阱?!
大腦在劇震中瞬間清醒。這不是意外!爆炸點、時機……精準得如同外科手術,
目標就是大禮堂!更關鍵的是——禮堂西翼二樓!
那是恩師沈修明教授專屬的、存放他畢生考古研究資料和珍貴文物的小型私人博物館所在地!
他今晚就在那里整理新發(fā)現(xiàn)的古籍!“沈老!”這個名字在我喉頭炸開,
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惶。身體在冰冷的雨幕和混亂的氣流中翻滾下墜。
訓練有素的本能強行接管了失控的身體。腰腹核心肌肉瞬間繃緊如鋼鐵,雙臂護頭,
雙腿微曲,在空中艱難地調(diào)整著重心,試圖將撞擊的傷害降到最低。砰!
后背和肩膀重重砸在“薔薇館”側面一叢茂密的冬青灌木上。枝葉斷裂的噼啪聲刺耳,
巨大的緩沖力讓內(nèi)臟都跟著震蕩,喉頭涌上一股腥甜。緊接著,身體帶著巨大的慣性,
又翻滾著撞在濕滑冰冷的草坪上,濺起一片泥水。劇痛從后背、肩膀、手臂蔓延開來。
我掙扎著想要爬起,
耳朵里卻充斥著爆炸的余音、建筑燃燒的爆裂聲、遠處學生驚恐到變調(diào)的尖叫,
還有……“嘟——嗚——嘟——嗚——!”凄厲到刺破夜空的警報聲,
毫無征兆地從學院各處猛地炸響!尖銳、急促、帶著一種末日降臨般的瘋狂!
紅色的旋轉警燈瞬間在每一棟建筑的角落、每一個路口亮起,
將冰冷的雨絲和彌漫的硝煙染成一片詭異的猩紅!“一級入侵警報!一級入侵警報!
所有安保單位注意!所有安保單位注意!目標鎖定:薔薇館方向!發(fā)現(xiàn)武裝入侵者!重復,
發(fā)現(xiàn)武裝入侵者!極度危險!允許使用致命武力!封鎖所有出口!重復,封鎖所有出口!
”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女聲,通過遍布校園每一個角落的廣播系統(tǒng),
在爆炸的轟鳴和警報的尖叫間隙,一遍又一遍地瘋狂重復!聲音穿透雨幕,
敲打著每一扇窗戶,也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武裝入侵者?目標鎖定薔薇館?致命武力?
一股寒意,比雨水冰冷百倍,瞬間沿著脊椎竄上頭頂,凍結了血液!這不是巧合!
這他媽的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天衣無縫的陷阱!刺殺是真,爆炸是真,但目標從一開始,
就是要把這一切的罪名,牢牢地扣在我這個“潛入者”頭上!“獵狐!獵狐!報告情況!
你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大禮堂發(fā)生劇烈爆炸!沈教授的信號消失了!重復,
沈教授的生命信號消失了!”耳機里,
“蜂鳥”的電子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近乎失控的波動。
沈老……信號消失……恩師那張總是帶著溫和鼓勵笑容的臉龐在腦海中閃過,
隨即被爆炸的烈焰吞噬。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憤怒如同巖漿,
瞬間沖垮了所有的冷靜!他們殺了沈老!他們用沈老的死,來栽贓我!“陷阱!我被栽贓!
沈老他……”我咬著牙,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但后半句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現(xiàn)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必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撕開這陷阱,才能為沈老討回公道!
刺眼的紅色警燈光芒掃過我的藏身灌木叢。遠處,
沉重的腳步聲、對講機的嘈雜呼叫、槍械保險打開的“咔噠”聲,正從四面八方迅速逼近!
如同無數(shù)獵犬,嗅到了血腥味。跑!我猛地從泥濘中彈起,顧不得后背撕裂般的劇痛,
像一頭被圍獵的孤狼,
朝著與“薔薇館”和大禮堂相反的方向——學院深處那片迷宮般的古典園林區(qū)沖去!
那里植被茂密,假山疊嶂,是唯一可能暫時擺脫追兵視線的屏障。
冰冷的雨水瘋狂地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身后,
保安聲嘶力竭的呼喊和零星的、警告性的槍聲劃破雨幕:“在那邊!灌木叢方向!
” “站?。≡倥荛_槍了!” “封鎖月季拱門!別讓他進教學區(qū)!
”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噗噗噗”地鉆進身邊的泥地,或擦過冬青叢的枝葉,
濺起破碎的葉子和濕泥。腎上腺素狂飆,身體的本能壓倒了傷痛,
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前進”!我矮著身子,在花壇、雕像和低矮的樹叢間急速穿行,
利用一切地形進行不規(guī)則的規(guī)避機動,讓追兵的瞄準變得困難?!胺澍B!我需要路線!
最短路徑脫離當前包圍圈!”我一邊狂奔,一邊對著耳機低吼?!胺澍B收到!
正在計算……警報范圍覆蓋全校!所有電子門禁已強制鎖死!安保力量正從外圍向中心收縮!
你的位置……糟糕!前方三點鐘方向,五人戰(zhàn)術小隊!十一點方向,巡邏車!避開主干道!
左轉,進入‘鏡湖’回廊!利用水體和廊柱掩護!”蜂鳥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繃。
鏡湖回廊!我毫不猶豫,一個急轉,
身體幾乎貼著地面滑入一條連接著巨大人工湖的、曲折的露天長廊。長廊兩側是粗大的石柱,
頂部爬滿了枯萎的藤蔓。冰冷的湖水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濃重的濕氣。剛沖進回廊十幾米,
前方拐角處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手電光柱的晃動!“快!這邊!回廊里有動靜!
”一個粗嘎的嗓音吼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瞳孔驟縮,瞬間做出決斷。
身體猛地向右側一根粗大的廊柱后撲倒,
手閃電般拔出插在戰(zhàn)術靴側袋里的備用武器——一把沉重的、帶有強效眩暈功能的戰(zhàn)術甩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