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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不吃辣不吃香菜海鮮過敏,你做飯的時候要記住。”
“晚晚的衣服只能手洗,你自己動手,干洗店我不放心。”
“晚晚睡著了,鬧鐘太吵,你記得下午兩點叫她起床。”
“我和晚晚激情來了,你出去買套。”
......
我將情緒全部埋藏起來,當了七天合格的保姆,終于熬到他們婚禮前夕。
“按照約定,合同可以繼續了嗎?”我拿出原本的合同,只將違約金改成了天價數字,遞到他們兩人面前。
“當然,白阿姨,”蘇晚笑著接過合同,“我們說話很算數的。”
她正要看合同,卻忽然捂著脖子。
“啊,我的喉嚨——”蘇晚忽然面色青紫,喘著粗氣翻白眼,“是海鮮過敏。”
她突然捂著臉哭起來,呼吸得更加艱難。
“白阿姨,我知道你喜歡阿澤,我已經盡量給你們相處的機會了。”
“為什么你還要害我?”
楚硯澤著急的抱著她,聽到這話,二話不說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耳朵里嗡嗡直響,鼻孔也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楚硯澤,他居然會對我動手?
“你居然這么惡毒,明知道晚晚海鮮過敏,還在飯里放海鮮,是想害死她嗎?”
“我真是看錯了你!”
還好家中常備過敏藥,他很快找到,喂蘇晚喝了下去。
“別怪她,她也只是太愛你了。”眼看楚硯澤又要一巴掌打過來,蘇晚連忙挽住他的胳膊。
楚硯澤的嘴角滿是冷意,抄起一旁洗好的芒果摔到我臉上:“把這個吃了,再到門外跪一晚上!”
上一次吃芒果,還在三年前。
那時我們正在菜市場討價還價,他被債主找上,眼看就要動手。
情急之下,我只能從爛水果堆里翻出長了毛的芒果,吃了下去。
要債的見我渾身紅疹,臉上像豬頭一樣腫又紫紺,怕鬧出人命,急匆匆跑了。
我在醫院醒來時,楚硯澤抱著我,明明一個大男人,卻鼻涕冒泡哭了一天一夜:“我一定加倍努力,以后再也不要你再受這樣的委屈!”
可是現在,他親手把芒果扔在我臉上。
鼻血低落在芒果上,我慢慢將血跡擦掉。
至少這次,芒果不是從垃圾堆里掏出來的,也沒有長毛。
“只要我吃了它,再跪一晚上,你就繼續簽合同是嗎?”
我不知道為什么還會落淚,但我沒有失望,對于為生計所迫的人來說,那是很奢侈的東西。
“是。”楚硯澤語氣冰冷。
我當著他的面,吃掉那只芒果,一言不發走到門外跪好。
紅疹密密麻麻泛起來,喉嚨逐漸腫起來,額頭一陣一陣發起高燒,恍惚間聽到門內旖.旎的浪潮越來越大。
我強撐著不暈倒,只為了那一紙收購合同。
第二天醒來時,楚硯澤抱著滿臉嬌羞的蘇晚出門,我早已站立不住,牽住他的褲腳:“合同。”
他的目光明顯驚了一下。
隨后又冷笑著把簽了字的合同扔給我:“除了苦肉計,你還會什么?”
拿到合同,我終于放開他的褲腿,在他走遠的聲音中,打了120.
再次醒來時,我買了最早的車票。
朋友圈里是前同事們對楚硯澤的婚禮現場直播,我將流產手術單發給蘇晚,頭也不回的踏上了高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