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君自然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安撫道:“哎呀你們別說了,說不準姜棋姐是有什么事耽誤了,所以才來遲的。”
說著,她將點燃的香遞給我:“姜棋姐,你別管他們,他們開玩笑的。”
她的態度自然到我以為她是紀盛禮的妻子。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生生忍住了想要解釋的沖動。
算了,讓誤會長存也是離別的一種方式。
我剛想從她手里接過香,陳時南卻將程若君護在身后:“若君,你離她遠點,免得她傷害你。”
紀盛禮剛和程若君鬧出界的時候,我接受不了。
軟硬兼施的讓紀盛禮和程若君分開。
紀盛禮淡漠的說不可能。
第二天,我讓人策劃了一樁綁架案。
當晚,紀盛禮拿著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讓我說出程若君的下落。
“你不是抑郁癥了一直想死嗎?如果不說出程若君的下落,我現在就成全你。”
想到這,我下意識摸了摸脖頸處留下的傷痕,隨后笑了笑:“不會了,畢竟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一次就夠了。”
紀盛禮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又消失殆盡。
他掃了一眼陳時南那群人:“別吵了,上香吧!”
我彎腰點燃手中的香,跪在紀叔叔的墳前,在心中說著悄悄話。
“紀叔叔,我不是故意要遲到的,今天我預約的車輛看到目的地后都拒載。”
“我克服了心里的恐懼,自己開車來的,所以才遲到了。”
“紀叔叔,我要和紀盛禮離婚了。”
“抱歉,讓您失望了。”
我睜開眼,朝著墓碑拜了三拜,起身將香插在香爐上時,一陣涼風吹過,香灰落在我的手。
很燙。
像是紀叔叔在告訴我,這個選擇是錯誤的。
“手怎么了?怎么纏著紗布?”
“還有你手上的戒指呢?”
紀盛禮走到我身邊,伸手要來抓我的手看個清楚。
我眼疾手快的將手背在身后疏離的拉開距離,牽強的勾起一抹微笑:“沒怎么,切水果不小心劃傷的。”
“戒指洗澡的時候摘下來了,今天忘記戴了。”
聽到我的話,紀盛禮沒有多想,只是點了點頭。
此時涼風吹過,身后傳來一陣咳嗽聲。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程若君正捂著嘴劇烈咳嗽。
這動靜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剛剛還站在我身邊的紀盛禮朝著程若君走去,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是昨天燙傷的地方發炎了還是感冒了?”
我清楚的看見,程若君朝我投來一個得意的表情。
但很快,她又低下頭咳了幾聲:“可能是最近臺風天的風力太大了,我有些感冒吧......”
紀盛禮點了點頭,當即拉著她的手朝著墓園出口走去,邊走邊說:“都怪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了,還讓你一起來這吹涼風。”
我走在隊伍的最后,看著所有人都圍著程若君噓寒問暖,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
忽然,一旁的樹干發出迸裂的清脆聲,我尋聲望去,還沒能反應過來,一棵大樹直接攔腰斷開,直直的砸向我這個方向。
“小心!”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看到紀盛禮一行人頭也不回的護著程若君遠離了樹干掉落的區域。
再次醒來時,我望著漆黑的天空,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但身上傳來的刺痛提醒著我,這是現實。
我忍著全身劇痛站起身,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只有幾個保安正在費力的清理著這片掉落樹干的區域。
“救援大隊都去市中心賑災了,我們這地方人家嫌晦氣,不來......”
“要我再年輕個十多歲,我一人就能干完這活,誰稀罕他們來。”
“老余,好像有個人......”
下一秒,一束強光照在我的臉上,刺的我不得不伸出手捂著雙眼。
幾人對視一眼,隨后連滾帶爬的尖叫著朝著山下跑去,連手電都扔在了地上。
我撿起地上的手電筒照了照自己身上的白裙,血跡斑斑,確實有些滲人。
磕磕絆絆的走了半小時,終于走到了我的車旁。
車子駛出墓園后,我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紀盛禮護著程若君離開的背影。
我絕望的朝他們伸出手,他們一行人卻連頭也沒回。
我忽然覺得很累。
慢慢的,我的手松開了方向盤。
“碰”的一聲。
車子直接撞斷了路邊的護欄極速墜落。
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我認命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