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手機信息提示音像瘋了一樣，密集地炸了一整夜，最后歸于詭異的死寂。
天亮了。
喬薇的電話第一個沖進來，聲音亢奮。
“夏夏！爆了！徹底爆了！熱搜前十你倆占了六條！頭條是‘精英律師為小三葬送千億項目，顧氏太子爺人設崩塌實錄’！后面跟著個‘爆’字，血紅血紅的！”
她語速飛快，：“你放出去的那個錄音！顧渣男說你是‘冰冷機器’那段！被網友做成鬼畜了！配上他摟著蘇蔓那個辣眼睛照片，現在滿世界都是‘機器~機器~凍手滴機器~’，洗腦循環！笑死我了！”
我打開平板，不用特意搜索，推送就塞滿了屏幕。
“顧承宇寵三滅妻實錘錄音”
“蘇蔓年度頂級綠茶”
“星耀地標項目終止內幕”
“顧氏律所股價雪崩”
點開一個熱門視頻，赫然是昨天我工作室里的“精彩”回放：蘇蔓挺著肚子叫囂，跪下哭嚎撕扯，顧承宇破門而入咆哮“惡毒”…最后定格在我按下發送鍵時那抹冰冷的笑。
彈幕密密麻麻：
“臥槽！年度爽文照進現實！”
“顧渣男眼瞎心盲！林女王slay全場！”
“蘇蔓這演技不去橫店跑龍套可惜了！”
“只有我心疼星耀項目嗎？顧承宇真該死啊！”
電話鈴聲突然尖銳地響起，不是我的。
顧承宇那邊。
一個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帶著哭腔。
“顧…顧律師！環宇科技的王總電話！他說…說看到新聞了！要立刻解除我們下半年的所有法務顧問合同！違約金他們付！”
緊“顧律師！鼎峰集團的李董秘書剛發函！終止合作！說我們…我們負責人品行不端，存在重大信譽風險！他們不敢用了！”
“還有宏遠…萬晟…電話都在排隊…顧律師！服務器要撐不住了！官網被罵癱瘓了！”
顧承宇野獸般的咆哮：“滾！都給我滾出去！”電話被粗暴掛斷。
幾乎是同時，我的手機收到喬薇發來的一段路人拍攝視頻。
地點是顧家畫廊門口。
“滾！蘇蔓！你被開除了！”
老板指著她鼻子，唾沫星子橫飛。
“心機綠茶！吃里扒外的東西！差點毀了老子的鎮館之寶還不夠？現在把顧家都拖下水了！晦氣！拿著你的垃圾滾遠點！別臟了我的地方！”
視頻里，蘇蔓捂著臉，像只過街老鼠，倉皇地鉆進一輛出租車，消失不見。
報紙的電子版推送彈出頭條圖片。
是顧老夫人在VIP病房里，由律師攙扶著，面對鏡頭發布的一份措辭極其嚴厲的切割聲明：
“顧氏集團董事會及顧周慧芬女士嚴正聲明：顧承宇先生近日之個人不當行為及言論，嚴重違背職業道德與家族訓誡，造成極其惡劣之社會影響。此系其個人行為，與顧氏集團經營無涉。顧氏集團保留追究其損害集團名譽之法律責任的權利。即日起，暫停顧承宇先生于集團及關聯企業一切職務。”
徹底切割，棄車保帥。
我面無表情地關掉推送。
登錄工作室官方微博。
編輯，發送。
“林知夏建筑工作室官方聲明：鑒于顧承宇先生婚內出軌、嚴重失職等行為已對我方造成不可挽回之損害，我方已正式啟動離婚法律程序，追究其法律責任。工作室一切運營正常，新項目‘云端之塔’正式啟動。專注設計，匠心如初。感謝各界關注。”
文字簡潔，態度明確，不帶一絲個人情緒。
一石激起千層浪。評論區瞬間涌入無數支持。
更重磅的，緊隨其后。
幾乎在我工作室聲明發出不到十秒，一個金光閃閃的認證賬號“秦氏集團官方”轉發了這條微博。
配文只有鏗鏘有力的一句：
“秦氏集團全力支持@林知夏建筑工作室。攜手林工，打造亞洲新地標‘云端之塔’。相信專業，致敬匠心。合作已正式簽署，敬請期待。”
“臥槽！秦朗！是那個地產新貴秦朗！”
“神反轉！顧渣男丟掉的千億項目算個屁！秦氏這個才是真·巨無霸！”
“林女王離開垃圾場，直接登頂了！”
“這臉打的！顧承宇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顧承宇那間亂得像被颶風掃過的臨時辦公室里。
“啊——！！！”一聲野獸般絕望又瘋狂的嘶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出來。
“林知夏！！！”顧承宇目眥欲裂，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