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巨輪靠岸。
落選的漁女們紛紛下船,海風(fēng)裹著自由的氣息吹來。
我深吸一口氣,終于結(jié)束了。
正要下船,一聲哭喊撕破喧囂。
蘇卿踉蹌著撲向我,“姐姐,你為什么要污蔑我?”
她聲音尖利,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姐姐,這么多年你總是欺負(fù)我,如今還要?dú)仪遄u(yù),讓少主嫌棄我?”
“這魚鱗疤痕分明是你!是你嫉妒少主對我好,親手刻的!”
“你說少主最怕人魚,在我身上留下這印記,少主就會(huì)厭棄我了。”
蘇卿淚如雨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演得像真事一樣。
周圍落選漁女立刻圍上陸淵,滿眼諂媚:
“少主明鑒,我們都能作證,蘇璃平日就欺負(fù)卿卿小姐。”
“對,搶她東西,撕她衣服!就是卿卿小姐善良,一直忍讓。”
謊言像毒藤蔓,瞬間纏繞上來。
陸淵果然信以為真,他心疼地將蘇卿摟進(jìn)懷中。
而目光掃向我時(shí),卻瞬間冰冷如刀:
“蘇璃,跪下給卿卿道歉!”
“你這蛇蝎心腸的賤人,也配做她姐姐?”
他摟緊瑟瑟發(fā)抖的蘇卿,下顎緊繃。
“立刻磕頭道歉,否則別想踏下這船一步!”
甲板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看熱鬧的目光如針般扎向我。
“道歉?”
我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甲板:
“少主,人的疤痕會(huì)是藍(lán)色的?”
“你說,這藍(lán)色要是劃破了,流出的血會(huì)不會(huì)藍(lán)得發(fā)亮?”
“你胡說!”蘇卿尖叫,手死死捂住胸口。
人群炸開鍋,“什么,藍(lán)色血?怎么可能?”
“胡說,哪有疤痕是藍(lán)色的?”
陸淵猛地頓住,摟著蘇卿的手微微松開,眼神中閃過疑惑。
蘇卿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渾身劇顫,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姐姐,你,你是要逼死我嗎?”
“那藍(lán)色,分明是你故意用藍(lán)墨染上去的!”
她猛地掙脫陸淵,撲向船舷,聲音絕望得令人心碎:
“少主若是不信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說著,她作勢就要翻越船桿。
“卿卿!”
陸淵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沖上前將她拽回。
“別做傻事,我信你!”
蘇卿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姐姐……”
陸淵抬頭,眼中燃著滔天怒火,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蘇璃,你這惡毒的賤人!到現(xiàn)在還敢挑撥離間,污蔑卿卿!”
“讓你下跪道歉,真是太便宜你了!”
他眼底閃爍著瘋狂:
“你不是用人魚羞辱卿卿嗎?那本少主就讓你嘗嘗變成人魚的滋味!”
“來人,扒光她。”
幾個(gè)家仆迅速撲上來,一雙雙不老實(shí)的大手在我身上游走,粗魯?shù)厮撼吨挛铩?/p>
屈辱瞬間將我淹沒,我下意識蜷縮。
可下一秒,“嘩啦!”
一桶腥臭無比,滑膩黏連的死魚鱗片被潑了過來!
混著刺鼻的強(qiáng)力膠水!
黏膩,冰冷,惡臭瞬間將我裹挾。
魚鱗死死黏住我的皮膚,越掙扎黏得越緊。
腥臭灌滿整個(gè)鼻腔,粘液順著我的頭發(fā),脖頸不斷往下淌。
刺耳的哄笑聲炸開:
“快看,真成人魚了!”
“又腥又臭,海神都不要吧?就這樣她還妄想成為海神選中的新娘?”
“活該,讓她欺負(fù)卿卿小姐!快拍下來發(fā)網(wǎng)上,標(biāo)題就叫一絲不掛的丑人魚。”
我成了甲板上最丑陋的展品,供人取樂。
閃光燈此起彼伏,捕捉著我的狼狽。
每一道目光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我身上。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刺痛讓我保持最后的清醒。
陸淵摟著蘇卿,居高臨下欣賞著我的狼狽,像看一只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