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驚破了死寂。
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沖了進來，為首的那個，林院長一見，魂都快飛了。
“王......王廳長？”他結巴著迎上去，“您怎么來了？”
王廳長是省衛生廳的一把手，此刻卻像沒看見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他身后跟著的，還有國家衛健委的副司長。
他們所有人都徑直向我走來。
幾人幾乎是小跑著來到我面前，王廳長額上全是汗，語氣急切又恭敬。
“蘇醫生！蘇老師！周司長的電話一來，我們立刻就趕過來了！”
副司長也連連點頭，聲音里透著后怕。
“蘇醫生，千萬別動氣，都是誤會！項目的事，萬萬不能中止啊！”
林院長看著這一幕，猛地轉身，布滿血絲的雙眼像餓狼一樣，死死盯住跪坐在地上的林浩宇。
“畜生！”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沖過去，掄圓了胳膊，又一巴掌狠狠扇在林浩宇另一邊臉上。
“啪！”
“你這個畜生！你要毀了我！毀了整個醫院！”
他一腳踹在林浩宇胸口，瘋了似的拳打腳踢。
林浩宇被打得在地上翻滾，慘叫著：“爸！你瘋了！爸！”
“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逆子！”
會場亂成一團，閃光燈瘋狂閃爍。
王廳長等人皺了皺眉，卻沒人上前阻止。
直到林院長打累了，喘著粗氣停下。
他像拖死狗一樣，揪著林浩宇的頭發，把他從地上拎起來。
他搶過旁邊的話筒，聲音嘶啞地宣布：
“我宣布！即刻起，開除林浩宇院內一切職務，永不錄用！”
他轉頭，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
“跪下！”
林浩宇渾身一顫，“爸......”
“我讓你跪下！給蘇醫生跪下道歉！”林院長用盡全力，將他狠狠按在地上。
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
角落里，李菲菲的手機一直在震。
她哆哆嗦嗦地接通：“什么......解約？劉哥！憑什么！”
她的聲音尖利起來，“是林少讓我這么做的！你們不能......”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李菲菲臉色慘白。
“啪嗒”一聲，手機再次掉落，她整個人癱軟下去，眼神空洞。
“完了......全完了......”
會場中央，林院長在親手處理完兒子后，再次轉向我。
他臉上交織著汗水和淚水，表情卑微。
他一步步挪到我面前，彎著腰，幾乎要趴在地上。
“蘇......蘇醫生......”
他想去拉我的白大褂，被我冷冷看了一眼，手僵在半空。
他再也撐不住，噗通一聲，也跪下了。
一個院長，當著全院和媒體的面，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聲淚俱下地哀求：“蘇教授！我求您！是我有眼無珠，教子無方！”
他一邊說，一邊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啪啪作響。
“項目絕對不能停??！停了，醫院就完了！我也完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也看著不遠處跪著的林浩宇。
我拿起話筒，聲音冰冷，傳遍全場。
“評議會，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