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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副駕上嗡嗡作響,是陳清。
“沈總,都準備好了。”
我發動汽車,平穩地駛出墓園。
“那就開始吧。”
“把我們給顧總準備的最后一份大禮,送過去。”
這份大禮是我讓陳清連夜整理出來的。
上面,詳細記錄了林婉如何利用職務之便,將公司一個個核心項目的機密信息,泄露給競爭對手,換取一筆又一筆骯臟的回扣。
那些他以為是自己力挽狂瀾簽下的單子,不過是競爭對手吃飽之后,賞給他的一點殘羹冷炙。
陳清告訴我,顧延琛看到那份報告時,渾身都在發抖。
他那張向來沉穩的臉,因為憤怒和羞辱而扭曲。
他終于明白,他為之對抗妻子,不惜眾叛親離也要維護的紅顏知,不過是一個將他當成跳板的騙子。
他親手摧毀了自己堅不可摧的基石,去供養一株吸血的毒草。
顧延琛瘋了一樣沖回那棟我們曾經的別墅。
林婉還在那里悠閑地敷著面膜,做著她女主人的美夢。
當那份報告甩在她臉上時,她徹底瘋了。
眼見無法狡辯,她終于撕下了那張溫柔善良的偽裝,面目猙獰地嘲笑他:
“是!我就是騙了你!可那又怎么樣?你還不是心甘情愿被我騙?”
“顧延琛,你別自欺欺人了!你就是恨沈微太強,恨她什么都比你行!你需要我這種弱者來滿足你那可憐又卑微的自尊心!”
“你不是愛我,你只是愛一個能證明你是個男人的工具!”
字字句句都扎進了顧延琛最痛的軟肋。
而這一幕,被躲在門外的顧梓墨,聽得一清二楚。
他終于看清,那個永遠對他溫柔體貼的“婉婉阿姨”,是何等丑陋的嘴臉。
他也終于明白,他引以為傲的父親,對母親那近乎殘忍的傷害,竟然源于如此可笑又可悲的自卑。
顧延琛報了警。
林婉因職務侵占和商業泄密,被警察當場從別墅帶走,她所有不屬于她的東西,都被清算沒收。
警車呼嘯而去,帶走了他愚蠢的愛情和可笑的尊嚴。
顧延琛頹然地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
他抬起頭,墻上曾經掛全家福的地方空空蕩蕩。
那張照片里,年少的他意氣風發,我笑靨如花,被他抱在懷里的顧梓墨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可現在,只留下一個礙眼的印記。
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而那張照片,早在我離開那個家的第一天,就讓陳清取下來了。
連同我們所有的過去,一起扔進了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