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宋霜言收拾了一番前往顧知聿的生日宴。
她到的時候賓客們都已經來的七七八八了，為了避嫌，她特地選了一個離舞臺很遠的位置坐下。
抬眼望去，今天男人穿著深灰色的筆挺西裝，從容不迫地站在人群之中，硬朗的輪廓間染上些許清冷，眸光疏離淡漠。
卓辰夕站在他身邊，一身溫柔的白色長裙，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見他領帶歪了，她順手幫他調整好。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盒子，打開，里面裝著兩枚鉆石戒指。
一看就是情侶款。
卓辰夕微微張開口說了一句話，隔了很遠，宋霜言聽不清。
顧知聿點點頭，眼底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拿起右邊那枚男款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一克拉的鉆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折射的光芒晃的宋霜言眼睛發疼。
看著顧知聿溫柔眷戀的神色，宋霜言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心里泛起一片苦澀。
果然是最愛的人，哪怕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戒指，也能讓他開心成這樣。
她自己親手設計，特地跑去紐約找頂級設計師，打磨了一個月才做出的紅寶石訂婚戒指，他卻一次都沒有戴過。
“天吶，今天顧總真帥，宋秘書，我們也去賀禮吧。”
坐在一旁的同事拍了拍宋霜言的肩頭，宋霜言拗不過他們，無奈之下被拉著走到顧知聿面前。
“顧總，生日快樂啊，我們幾個都給你準備了禮物，一點心意。”
顧知聿抬頭，看見宋霜言站在眾人中間，眉峰緊蹙，眼神里流出一絲不滿。
他分明說過有外人在的時候，不要來找他。
“謝謝。”
顧知聿微抿唇線，聲音淡淡的，揮揮手讓一旁的助理幫他收下禮物。
前面幾人送的禮物雖然不算昂貴，但都十分有心，輪到宋霜言的時候，她卻沒有拿出禮物。
“宋秘書，你的禮物呢？”
一個同事好奇地問道。
“之前我們幾個里就數你送禮最用心，如果不是知道顧總是獨身主義，我們都以為你對他有意思了。”
包括顧知聿，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落在她身上。
宋霜言嘴角掛著一抹疏離的笑容，淡淡開口：
“抱歉顧總，今天來的太著急，忘記準備禮物了。”
“不過今天給你送禮的人這么多，就算差我這一份，也沒事吧？”
聞言，顧知聿表情凝固一瞬，臉色有些難看。
二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宋霜言沒有給他送禮物。
他十八歲成年時，宋霜言知道他喜歡藍玫瑰，特地從保加利亞空運了九百九十九朵藍玫瑰過來，親手自己剪掉花刺，手上都扎出好幾個洞，十指傷痕累累。
二十二歲時，她特地熬夜學著去畫項鏈設計圖，走訪歐洲十幾個國家，拜訪了幾十名頂尖的藝術家，親手給他做出一條精致的項鏈。
......
可如今，他們還有一個月就要結婚了，她竟然沒給他準備禮物？
顧知聿知道這些年來宋霜言對他的事情有多上心，一個會提前大半年給他準備禮物的人，竟然會忘記他的生日？
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顧知聿臉色很快恢復如常。
他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嗯。”
等回到席位時，身邊的同事扯了扯宋霜言的衣角，小聲問：
“是不是我們說錯什么了？我怎么覺得顧總好像生氣了。”
宋霜言斂眸，抿了一口茶：
“你看錯了吧，顧總人不是一直都是這樣。”
同事想了想，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下一秒，宋霜言的手機響起。
她掃了一眼，竟然是顧知聿發來的消息。
【剛剛你沒必要這么圓場，我知道你準備了禮物。】
【就算你跟著她們一起送，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的關系。】
宋霜言什么都沒回，點了點屏幕將顧知聿的微信設置成免打擾。
圓場嗎？
不，她說的，都是實話。
她確實什么都沒有準備，不僅今年不送，往后每一年，她都不會再陪他過生日了。
燈光暗下，生日宴很快開始。
看著卓辰夕形影不離地陪在顧知聿身邊一起敬酒，宋霜言覺得胸口有股氣堵著難受。
她站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洗把臉。
冰冷的水拍打在臉上，宋霜言抬眸看了眼自己微微有些發紅的眼角，拿出粉底重新補妝，掩蓋掉那抹猩紅后才走出衛生間。
剛出門，她就看見顧知聿站在拐角處，將他的弟妹抵在墻角，戴著戒指的那只手強行和卓辰夕的手十指相扣。
他眼尾泛起一抹猩紅，沙啞的聲音輕顫著：
“你終于愿意接受我了？不然為什么給我送戒指？”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枚戒指是你跟弟弟結婚時候戴的那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