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住口!”
村長楊大福也一拍桌子,卻是對著我呵斥。
“楊建軍!你鬧夠了沒有!這里是村委會,不是你家!”
他指著王大龍,一臉維護。
“王大龍是我們村的致富帶頭人,為村里做了多少貢獻!你對他客氣點!”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們,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林秀蓮趕了過來。
她一進門,就滿臉堆笑地給楊大福和王大龍倒酒。
“村長,大龍哥,你們消消氣,建軍他剛回來,受了點刺激,腦子不清楚。”
她給王大龍倒酒的時候,腰幾乎彎到了地上,那姿態,親熱得不像話。
三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默契。
我的心徹底涼了。
楊大福清了清嗓子,又換上一副和事佬的面孔。
“建軍啊,我知道你心里難受。”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誘哄的語氣。
“這樣吧,只要你安分一點,別再為了孩子的事到處嚷嚷,年底的貧困戶補助,我第一個就考慮你。”
用貧困戶補助,來買我兒子的下落?
我再也忍不住,指著楊大福的鼻子怒斥。
“楊大福!你拿著國家的俸祿,不想著為人民服務,卻和地痞流氓稱兄道弟,官官相護!”
“你還配當這個村長嗎?你對得起人民公仆這四個字嗎!”
楊大福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惱羞成怒地咆哮起來。
“反了你了!楊建軍!”
“給我滾!立馬滾出村委會!”
王大龍和林秀蓮在一旁冷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看著他們丑惡的嘴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公道,我自己討!”
說完,我轉身就走,身后的村委會里,傳來他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在村里求助無門,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國家的法律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搭上了去縣城的第一班車。
縣城的派出所里,接待我的是一位老警察。
他很有耐心,給我倒了杯熱水,認真地聽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每一個細節都仔細做了筆錄。
做完筆錄,他合上本子,嘆了口氣。
“同志,你得有心理準備。”
“孩子失蹤已經好幾年了,村里又沒有監控,想找回來,難度非常大。”
他的話語很沉重,但沒有敷衍。
“我們只能把信息錄入全國失蹤人口信息庫,進行DNA比對,但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
他看著我滿是血絲的眼睛和破舊的衣服,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
“去吃碗面吧,孩子我們會盡力找,但你自己的身體也要保重。”
我沒有接錢,只是站起來,對他敬了一個不怎么標準的軍禮。
“謝謝您,警察同志。”
走出派出所,天色已經黑了。
老警察的同情讓我感到了一絲溫暖,但他話語里的無力,又讓我重新墜入絕望的深淵。
我深夜才回到村口,剛下車,就被幾道手電筒的強光晃得睜不開眼。
“瘸子,我們等你很久了。”
村霸王大龍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