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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教官服蹲在操場角落里抽煙時,正好撞見姜婉言來送她資助的黑皮體育生。
看到我,她神情鄙夷。
「至于么程諾,都五年了還要死纏爛打。居然知道我要來送阿言,估計裝作軍訓教官接近我是吧。」
姜婉言是我前女友。
五年前,加班的我拜托她去車站接從鄉下趕來的母親。
她滿口答應,可黑皮男大突然打電話給她,說腳崴了。
她立馬跑去找男大,徹底忘記接人的事,且一夜未歸。
母親在車站等了許久,獨自出站時不幸被車撞倒,意外去世。
我打了無數電話質問,姜婉言卻以我影響她心情的理由,第99次提了分手。
我沒像之前那樣求復合,而是選擇離開。
見我出神,她越發不滿。
「裝傻是吧,行。看在你這么堅持的份上給你個機會。」
「在阿言研究生期間你就給他當保姆,照顧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復合。」
復合?
手無意識摸了下無名指上的婚戒,我笑了。
哥都結婚了,談復合,遲了吧。
......
傍晚的操場人不算太多,我踩滅煙頭,疑心自己聽錯了般又重復了遍。
「復合?」
姜婉言抬起她高傲的頭顱,輕哼道。
「沒錯,你千辛萬苦找到學校來,還打聽好我會送阿言開學,不就是為了這樣嘛。我都懂,別裝了。」
五年,姜婉言的眉眼越發成熟,但自以為是的本事倒是沒變。
眼看馬上就要到開會的時間,我失了耐心再和她糾纏。
「你想多了,純屬巧合。」
我也是沒想到,五年了姜婉言還這么專一,硬是把蘇言從大一資助到研一。
不愧是當初親自挑選,親自檢驗的黑皮體育生。
見我要走,姜婉言一把拉住,臉色不滿。
「干嘛,在這給我欲擒故縱呢。我告訴你程諾,我耐心有限,給你臺階就趕緊下,別逼我翻臉。」
「五年前你鬧失蹤這事我還沒找你要解釋呢。」
她總是這樣。
戀愛期間總是莫名奇妙生氣,稍不滿意就提分手。我為了哄她幾乎是放棄自尊,滿足她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只為求不分手。
她說是為了考驗我的真心,才放心把自己交給我。
可母親的去世讓我徹底明白,什么狗屁真心,一文不值。
旁邊的蘇言雙手環抱,細細打量我的眼神里隱含不屑,又帶著幾分不甚明顯的醋意。
「是啊程哥,你鬧失蹤那一陣姐姐可傷心了呢,天天去找你。」
姜婉言面色有些不自然,隨后蹙緊眉心。
「行了,軍訓辛苦又強制住校,我沒辦法照顧阿言,他的飲食起居都你負責,知道了吧。」
蘇言看著我身上破了幾個洞的老頭衫,嫌棄地擺擺手。
「不要啊姐姐,我現在可是A大的研究生。他這寒酸樣,還想照顧我!」
「而且萬一他嫉妒姐姐對我的好,偷走你給我買的衣服怎么辦?我不要!」
瞥了一眼,蘇言上下的衣服都是名牌,腳上那款限量款的鞋子我今早還在社交平臺上看到,至少五位數。
真是一如既往的愛啊。
姜婉言擰起眉頭,似乎是被說服般,妥協了。
「行,那我雇個人去照顧你。至于程諾,對你的考驗我要再好好想想。」
再也聽不下去,我翻個白眼轉身離開。
夏末的天氣依舊很熱,開完會也沒什么胃口,我去食堂點了份沙拉挑了個角落坐下。
叉子還沒拿起,就感覺到有人坐在我對面。
抬眼,姜婉言神情自若坐下,又拿起我面前的沙拉,眼眸含著得意。
「還說不在意,都打聽好我最近在減肥,特意給我點的沙拉是吧。程諾你真的挺會裝的。」
一直到她將沙拉塞進嘴里,我才反應過來,皺緊眉頭。
「有病吧你,想吃不會自己點啊,這是我的。」
她一怔,惱羞成怒般狠狠瞪了我一眼。
「還裝是吧程諾,我沒多少耐心看你表演!」
「要不是為了軍訓后能和新生大會上要發言的那位剛從國外回來的金融界新興大佬談合作的事,你以為你有資格見到我求復合么!」
「我告訴你,別不識抬舉!」
新興大佬?
沒記錯的話,朋友好像確實讓我在新生大會上講兩句,說以金融專業聞名的學院必定要聽聽金融大佬的發言。
推辭不過,我只好答應。
只是,什么時候要合作的事我本人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