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陳銘死了,死于海難。
公公主動上門,說我一個女人家不容易,要把丈夫的身后事都幫我打理好。
我那時還沉在悲痛里,麻木地點頭,把所有文件都交給了他。
葬禮后的家宴,他當著所有親戚的面,拿出了一份文件——財產贈與協議。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屋子。
“小雅,你還年輕,總要再嫁。阿銘的房子和存款是我們陳家的根,你一個外人,不適合拿著。”
“簽了字,物歸原主。”
我血液都涼了:“爸,那是我和阿銘的家。”
他輕蔑地笑了一聲:“房子寫的是我兒子的名,就是陳家的。何況......”
他掃了一眼我的小腹。
“你肚子里這個,還不一定是誰的種。”
瞬間,滿屋親戚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全扎在我身上。
我甚至聽見了竊竊私語。
......
親戚們避開我的目光,匆匆告辭,像在躲避瘟疫。
客廳空了,偌大的空間里只剩我和陳建國。
他將那份協議收好,動作斯文,眼神卻冰冷如蛇。
我回到房間,伸手去拿包里的手機,卻摸了個空。手機不見了。
我沖出房間,陳建國正坐在沙發上喝茶,我的手機就擺在他面前。
“爸,我的手機。”
他抬了抬眼皮,“你情緒不穩,醫生說孕婦要靜養,有輻射。”
“我的證件和銀行卡也都不見了。”我死死盯著他。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剛沒了丈夫,精神受了刺激,萬一想不開怎么辦?這些東西,我先替你保管。”
“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沒有權利!”我的聲音在抖。
他臉上的偽善終于掛不住了。
“我是你爸!是陳銘的爸!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陳家的孫子!”他猛地一拍茶幾,茶水四濺。
“你現在就給我回房待著,哪也不準去!”
我轉身想走,身后傳來“咔噠”一聲,房門被反鎖了。
我猛地回頭,他手里拿著一串鑰匙,冷冷地看著我。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就在這里好好養胎。”
“陳建國!你這是非法拘禁!”我瘋了一樣去拍門,厚重的實木門紋絲不動。
“為了我孫子,你最好乖一點。”他隔著門板的聲音,帶著得意的陰冷。
第二天,我被餓醒,陳建國端著一碗白粥和咸菜進來,重重放在桌上。
“吃吧。”
我看著他。
“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說了,等你生下孩子。”他坐到我對面,眼神在我肚子上逡巡。
“只要你乖乖生下我陳家的種,我保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如果我不呢?”
他突然笑了,笑容陰冷。
“小雅,你別忘了,陳銘是怎么死的。”
我渾身一僵。
“如果不是你非要鬧著去海邊過什么紀念日,他會出海嗎?會遇到風暴嗎?”
“是你,克死了他。”
“你閉嘴!”我抓起水杯砸過去。
他輕易躲開,杯子在墻上摔得粉碎。
“你看看,又發瘋了。”他搖著頭,一臉痛心,“陳銘就是被你這樣的性子拖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