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高估了江牧,當天晚上他就打來了電話。
“悅悅你在哪兒?我都等一天了,你還沒有來看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沒事,累了懶得跑而已。”
江牧哽了一下。
從他生病開始,我就一直好言好語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現在卻突然變了態度。
“要不我晚上回家陪陪你吧,還有點事想問你一下。”
“什么事?”
“剛才醫生來,說你叫停我的腎源尋找,是沒錢了還是?不過也不要緊,我聽說你跟我初配成功了,你肯定是因為這個才叫停的吧?”
初配成功的事也是我特意讓醫生轉告江牧的,就是想看看他能演多久。
“你這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現在也不是很嚴重,還能再等等別的腎源,如果我把腎捐給你,咱們家豈不是一個健康人都沒了,公司正是發展的關鍵時候,一天都離不了人。”
“你這么愛我,應該也不忍心讓我上手術臺的吧?”
江牧沉默了。
即使隔著手機,我也能感受到他在強壓怒氣,“我當然不忍心,但這些年公司一直是我管理,你做了這么多年的全職太太,已經跟社會脫節了。越是公司上市的關鍵時候,越需要我盡快恢復執掌大局,只有公司好了,我好了,你才會好。”
“悅悅,無論你有沒有生病,我都會養你照顧你一輩子的,畢竟我才是家里的頂梁柱。而且,我不想讓你爸看不起我,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公司上市要一起去你爸面前找回曾經被踐踏的自尊嗎?”
看來他是真急了,連哄帶警告地說了許多,從前偽裝的那些個深情和尊重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全都蕩然無存。
“這段時間公司的事也差不多上手了。江牧,我也是到現在才明白你這些年有多累,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我們是夫妻,我不能只顧著享福,也要學會撐起這個家。”
“可是——”
“好了很晚了,公司還有事,我先掛了。”
不甘心的江牧還在不停地打電話,我抬頭看向這間住了許久的房子,這才發覺,在查出生病之前,他已經很少回家了。
出差、開會、應酬……他總是有層出不窮的借口。
手機仍然在瘋狂震動。
我直接關了機。
一連四天,我都沒有理會江牧,他換了六七個號,找了無數人打聽我的消息,得到的全都是拒接和不清楚。
到了第五天,我故意讓秘書放出放聲,說可以聯系上了。
江牧立刻坐不住了。
醫院打來電話,說他突發藥物過敏,情況惡化了。
主治醫生面帶歉意,“我們會重新調整治療方案。”
我笑了笑,沒說話。
之前因為同時兼顧公司和尋找腎源的事,沒辦法時時在旁邊照顧江牧,便在他病房裝了監控,不過怕傷到他的自尊心就一直沒說。
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我從手機里調出視頻,上面江牧正和杜薇偷偷往藥里加東西。
“牧哥,你確定這個東西加進去沒事嗎?你現在畢竟有病在身,萬一出了什么問題,讓我們娘倆可怎么辦啊?”
“放心吧,我專門找人問過了,只是一點過敏劑而已,等會兒我一出現反應就立刻去叫醫生,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