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塵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黏在身上的許遙月。
沖到管家面前，死死攥住他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沈瑤音怎么了！”
管家被他掐得幾乎喘不過氣，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太太……自焚了……和……和她父親的遺體一起……”
“不可能！”
謝逸塵厲聲打斷，眼底猩紅一片：
“她父親不是還活著嗎？！她不是一直在騙錢嗎！”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頭看向那份流產報告。
謝逸塵呼吸一滯，腦海里閃過我流產那天的畫面。
我蜷縮在泳池邊，血水混著眼淚，死死抓著他的褲腳哀求：
“救救孩子……求求你……”
而他只是冷漠地甩開我的手，摟著許遙月離開。
“她懷孕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聲音嘶啞，像是在質問自己。
明明我死了，他應該高興才對。
可為什么……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
許遙月柔若無骨地貼上來，指尖在他胸口畫圈：
“塵哥哥，別管那個晦氣女人了，我們的寶寶……”
“夠了！”
謝逸塵猛地推開她，眼底的暴戾讓許遙月瞬間噤聲。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你有孕在身，好好休息。”
說完，他抓起外套大步離開，身后傳來許遙月委屈的哭聲，可他連頭都沒回。
酒吧里，燈光迷離。
“謝總，新來的姑娘，要不要試試？”
老板諂媚地湊過來。
謝逸塵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機械地灌著烈酒，一杯接一杯。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
我真的死了嗎？
那天，難道真的是我父親的葬禮？
他忽然想起我跪在墓前崩潰的樣子，想起我絕望的眼神，想起我最后那句：
“那是我爸啊……”
酒杯被他狠狠砸碎在墻上。
他低吼著，像是憤怒，又像是……恐懼：
“沈瑤音……你怎么敢死！”
他還沒折磨夠我，我怎么能逃！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謝逸塵幾乎是瞬間抓起手機，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
是我嗎？
我是不是又來要錢了！
他按下接聽鍵，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沈瑤音，你讓我……”
電話那頭傳來許遙月甜膩的聲音：
“塵哥哥，我和寶寶好想你，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謝逸塵怔住，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你早點休息！”
“我晚點回去。”
掛斷電話，他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忽然笑了。
笑得眼眶發紅。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一個死人，怎么會給他打電話？